婚礼变成了葬礼,红色变成了白色,幸福变成了悲伤。
在悲痛中,大家帮忙料理了大哥的后事,按照村里的习俗,为他举行了一场庄严而简朴的葬礼。
葬礼那天,天空灰蒙蒙的,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整个村庄沉浸在一片肃穆之中,人们穿着素衣,胸前佩戴着白花,缓缓步入临时搭建的灵堂。灵堂中央摆放着大哥的遗像,照片上的他笑容温和,仿佛在安慰着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告诉大家不要过于悲伤。
小豆丁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孝服,懵懂的眼神四处张望,他似乎在寻找那个总能在他难过时把他高高举起的父亲。马大姐紧握着儿子的小手,面容憔悴,一大一小,孤零零的背影让人心疼。
李大夫作为村里的长者,主持了葬礼的仪式。他的话语沉重而充满敬意,讲述了大哥生前的种种善行与坚韧,以及对家庭无私的爱。
村民们轮流上前,向大哥的遗像鞠躬,有人低声诉说着对大哥的怀念,有人默默流下眼泪,还有人轻声安慰着马大姐与小豆丁。空气中弥漫着白菊/花的香气,那是村民们从自家花园里摘来的,用来寄托哀思。
阿梅挺着肚子,由丈夫搀扶着,也来到了灵堂。她把一串亲手编织的纸鹤放在大哥的遗像前,每一只纸鹤都承载着她对大哥的感激和不舍。她轻声对马大姐说:[他会变成天上最亮的星,守护着你们母子。]
葬礼的最后,大家手捧着白烛,围绕着大哥的灵柩缓缓行走,唱起了古老的送行歌,歌声悠扬而哀伤,飘散在田野之上。小豆丁在母亲的引导下,也跟着哼唱,虽然他不懂歌词的含义,纯净的童声让整个葬礼变得更加悲凉。
随着最后一铲土覆盖在墓穴上,大哥正式与这个世界告别。马大姐跪在新坟前,泪水再次滑落,但这次,她没有放声痛哭,而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仿佛在和大哥进行最后的对话。
[我们会好好的,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每年清明我都回来看你的,记得在那边好好吃饭睡觉,别喝酒,有空给我托个梦,别丢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她轻声承诺,然后牵起小豆丁的手,让小豆丁对着墓穴叩拜。
一直到葬礼结束,我和陆明旭陪着马大姐和小豆丁回到家。
原本幸福温暖的家此时此刻却变得十分冷清,四周都是扎眼的白色,无不在昭告两个可怜的人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和父亲。
[马大姐,我去给你煮碗面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我不想吃……]马大姐呆呆地摇摇头。
[吃点吧,别把身体弄垮了,大哥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不会放心走的。]
自从知道丈夫的病情之后,马大姐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没有以前的洒脱和朝气,像一具行尸走肉,咬牙参加完葬礼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任何东西要被亲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去却无能为力更痛苦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强忍悲痛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