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将李瑶送至奉祖殿,留下两个侍卫守在殿外,每日只准送膳食的姑姑和丫环进出。
殿堂上摆放着历年先皇和皇子们的牌位,管事姑姑很是虔诚地下跪拜完,对李瑶道。
“公主,拜一拜再跪吧。”
李瑶却是站在三个锦垫之间,走了几步,一脸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冷冰冰的牌位,冷笑。
“本公主才不拜他们呢,也不跪他们。他们若是显灵,若是有眼,为何让本公主从小便没了母亲,从小便受宫中如此多的冷眼和讥笑,拜他们有何用!”
管事姑姑听了这话,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扑上去捂住公主的嘴。
“公主呀——可不能说这等的话,是要冒犯到先人们的,若是让别人听到,可是大不敬啊。”
“怕甚!如今哪里有人,就本公主与你……小镜呢?”
“奴婢让她打听皇上在哪里,午膳时,让小镜给公主送膳食,公主可换上小镜的衣裳,偷偷出去,找皇上。”
李瑶听了,激动得握住管事姑姑的手,有些感动道:“多谢姑姑!只要求得皇上宽恕秦嬷嬷,让她从狱中出来,那怕是去做苦工也行。”
“是啊,秦嬷嬷本来身体不好,在狱里可怎的是好。”
“姑姑,门口的两个侍卫可是玉宁殿门外的那两个?”
“不是,是两个新人,奴婢也没见过。”
“你去打听一下,他们午膳是如何当值的。”
管事姑姑点头,走到殿门口,打开门,两个二十多岁左右的侍卫身挂长刀,立在两旁,看了她一眼。
“二位大哥辛苦了。午膳时我要送膳食给公主,可否给二位大哥带些?”
其中一个瘦一点的道:“不用,有人会与我们换值的。”
“哦,那便好,那便好。”
管事姑姑关上门,又退回到李瑶身边,告诉她侍卫换值的事。
李瑶听了点头笑道:“那便好办。姑姑,你让小镜在他们换值前来,再等他们换值完了后再出去。”
“奴婢明白!”
“不过公主,为了不让他们怀疑,公主还是跪着吧,跪累了再坐会儿。他们交接换值的时候,肯定要往这里看一眼的。”
李瑶点头,这才懒懒又极不情愿地双膝跪在锦垫上,身子却是整个垮下去的,一点儿也不严肃。
管事姑姑轻叹口气,摇摇头,只有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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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衣局给白俊秋和白小碗做了冬衣,还有小冬子和黄小灯也各做了一件风袍。
穿上宫中锦衣襦服的白俊秋和白小碗脱了乡村之气,完全像是这皇宫中的人。
特别是白俊秋,更加风姿卓绝、俊俏疏朗。
林韵竹心里暗叹道:难怪清高孤傲的李瑶会动心,这般男子生在乡间,若不是有黄小灯,再配上一个粗妇,到真是可惜了这份人才。
“二哥,你穿上这身衣裳,是更加好看了。”
“小碗也是,这襦服可配你了,美得很!”
“嘻嘻嘻,我喜欢这些衣裳。娘娘,若小碗回去,这些衣裳能带回去穿吗?”
“当然!”林韵竹笑得灿烂:“这只是冬衣,本宫再让尚衣局的做些夏衣给你们,到时都带回去。”
黄小灯听了,想着现下正是边城用银子的时候,这怕是要花一些银子的,忙道。
“娘娘,夏衣就不用了,我不能再让娘娘花银子了,何况现下正是用银子的时候……”
“哪里就花银子了,妹妹不要担心,只是一些旧的衣裳,改一改给小碗和小冬子。只给俊秋做两身夏衣,花不了几个银子的。”
黄小灯听了,便也不再好推辞,只好接受。
小碗听了还有夏衣,这些还都可以带回去,高兴得跳起来。
林韵竹离开后,小冬子带着娃儿们又去玩雪。
穿了新衣裳的小碗,破天荒地没有去踩雪,而是站在门里看小冬子在外玩雪。
“小碗,来呀,过来玩雪,你站在那里做甚?”
“不了,我怕把我的新衣裳弄脏了,明日还要穿呢。”
黄小灯和白俊秋听了,相视破颜一笑。
“俊儿,你要去书库便去吧,我在这里看他们玩儿。”
白俊秋捏了捏黄小灯的手,冲她溺爱地笑笑道:“那我去了,晚食前回来陪你。”
皇宫的书库建在皇宫的北墙角,白俊秋出了玉凌殿,穿过一条走廊,经过一个花园,两座
宫殿与书库并排而立。
与白俊秋迎面的是一栋两层的楼阁,楼阁的正中央的牌匾上金晃晃三个大字:文兴阁。
他还记得昨日小桑带他到这里来的时候,指着文兴阁告诉他,那便是书库,里面藏书五万多册,一层是各类的杂书,二层是经书。
白俊秋看到文兴阁两眼发光,小桑与他介绍与文兴阁相隔一条石栏小道的东西两间宫殿时,他根本没听见,只是满脸兴奋地大步向文兴阁走去。
小桑推门进去,有一个看门的老者上前来问询,小桑交待一番,便与白俊秋行礼后离开。
里面没有隔间,又宽又大的一个四方形的屋内,全是差不多两人高的木架,木架上的书琳琅满目,让白俊秋都不知要从何处下手。
他还是第一回见到这么多的书籍,一时又激动又兴奋,竟有些手足无措。
老者看他这样子,以为他是紧张,笑道:“公子不必紧张,这里只老奴和公子二人,公子要看书,只管挑。”
老者听说白俊秋是来看书的,且还是皇上和皇后的贵客,笑着给白俊秋介绍书籍的分类,让他坐在案几上看。
“公子可将书拿到这案几旁坐着看,老奴去给公子烧点热茶来。”
老者离开,白俊秋顿时有种他此时便是这所有书的主人的感觉,心中异常地愉悦。
既然不知道要先看什么书,白俊秋干脆从第一行的书架正中央的第一格抽出一本书,坐到案几前,专心读起来。
老者何时将一壶热茶放在他案几上的,他因为太专注读书,都不知道。
今日再来,老者已为他准备好热茶壶,自己不知退到了何处。
为了不打扰到白俊秋,老者只等白俊秋叫他,他才出来。
案几上是昨日他还没看完的书,书没被动过,还是他昨日离开时的那一页,翻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