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前，你们两个赶了四只羊，在我们去县里那条道上，惊了两辆马车。
马车上的三十坛子湖子酒，全摔碎撒了，两位马夫也受了伤。
你们说，这事可是你们干的？”
大胡子和瘦子男对视了一眼，这事他们怎的知道呢？
“说，是不是你们所为？”年轻衙役大吼一声。
“没，没有。官爷，不，不是我们所为，我们都不知道这事……”
“官爷，他们不承认。我看啊，先把他们带回县衙，用酷刑打得他们招。”喜娃子道。
黄小灯道：“我看啊，这事应该不是他们要做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官爷，他们要是交待出指使他们的人，是不是他们就不必行刑了？”
“那是自然。不过要是不交待，那就得先用刑了。”年长衙役道。
怎还要用刑咧？两人听了，又对视一眼，脸上已露出害怕之色。
“姚双双你们认识吧，我们村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新媳妇，她已经招了，说是你们两人赶的羊，完全不关她甚事。”黄小灯道。
嗯？她这说的好像是那个花十两银子请他们的人，他们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可她的确是长得好看，且还穿着新媳妇的衣裳。
怎的不关她的事呢？不是她让我们做的吗？
两人正在想，这话是真是假。
黄小灯又道：“反正这事是谁先交待谁就减罪，谁不交待谁就重刑，是吧官爷？”
“正是。你们两个，我们今儿个能在这里审你们，就说明我们已经知道那事就是你们干的。
你们一定不交待，那就只有先带回县衙了。到了县衙，七十二样酷刑全让你们试一遍。
你们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个人惊恐地看了一眼两衙役，又相互惊恐地看着彼此。
两个人是在想着，要不要全说出来。
黄小灯看他们那个样子，调皮要恶作剧的玩心大发，决定好好逗一逗他们。
“官爷啊，这七十二样酷刑听说是很厉害，不过，也不必一定要去县衙，我家就有几样酷刑，官爷可先试试。”
两衙役一愣：啊？你家就有酷刑可用？两人疑惑地看着黄小灯。
“官爷，你们不是常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吗，今儿个要不要试试这两死猪，看他们是不是怕开水烫，如何？”
两衙役对视一眼：我们说过这话？好像……没有说。对了，这话，是甚意思？
一对视后，一想：哎呀，她这是不是要用开水烫这两个人啊。
年长的衙役忙道：“姑娘，那个……怎，怎的试？”
黄小灯干咳两声，提高嗓门：“古有火刑，百试百效，今儿个我们也试试。这大热天的，喜娃子，去抱些柴火来，让这两个死猪……不对，让这两位大哥烤烤火。”
两个男人本来就吓出一身的汗，加上天又热。
先听说开水烫就吓个半死，再又听说让他们烤火，定是要用火烧烤他们，这还不得要了他们的命啊。
“官爷，不不，这位姑爷爷，我，我们，我们招……”两个男人吓趴在地上叫着。
好吧，姑爷爷都给吓出来了，黄小灯和白小碗同时“噗”地一声笑出来。
年长衙役道：“那就快快招来，如实招，若有一句假话，看我这水火棍可是不饶人的。”
怎又跟水火有关咧，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个男人忙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交待了一遍。
果不其然，与黄小灯所分析的并无二样。
待年轻衙役全记下笔录，天已亮开。
“可还有何遗漏的没交待？”年长衙役问道。
两人刚要回答，又听有敲院门的声音。
“嘘——”黄小灯忙禁声，知道是主角姚双双登场了。
黄小灯去开院门，微略的光线下，姚双双眼眶都是黑的，看来昨晚应该是整夜未眠啊。
“灯，灯姐……”
姚双双气虚似地轻叫了一声。
“进来吧，你两娘家亲戚已经醒了，正等你呢。”
“啊？你不是说他们醒了让他们自己回的吗？”
“是啊，我是这般说了，无耐他们非要见你一面才肯回。走吧，见见。”
姚双双进来，黄小灯关上院门，再上闩。
姚双双回身看了一眼上闩的院门，心想，好像应该不必闩的吧，马上就要出来的。
“走吧，都等着你呢。”黄小灯轻轻推了姚双双一把。
大门是关着的，黄小灯走向前，将大门推开。
她又绕到姚双双的后面，怕她后退。
强烈的灯光刺向姚双双熬了一夜的眼睛，她用手一挡，眼睛也眯起来。
边走边想看清屋里那两个人。
待她踏进堂屋，眼睛也适应了，再看，首先看到的是穿着衙门官服的两个人，端坐在中央。
这是，怎回事？
她又环视了一下整个堂屋，喜娃子，白小碗和张梅花。
地上，还跪着两个人。
可不就是那两个人吗？他们怎的还跪下了咧？
姚双双正要上前到跪着的两个人面前，年长的衙役问道：“你是，何人？”
年长的衙役高声喊出“你是”两个字，后面的何人，却像是从嘴里不经意溜出来的，声音突降八百度，小得都快听不见了。
黄小灯看了一眼两衙役，发现他们的眼睛里冒着桃花，盯着姚双双，花痴似地张着嘴。
奶奶个熊的，到底是“拿别人东西手软，见了美女腿软”，估计这两衙役的魂都快被姚双双给勾走了。
“官爷！”
黄小灯声音高昂，房梁都震动了，所有的人都惊得一抖，两衙役也被惊得头往黄小灯这边一歪。
“官爷，她叫姚双双，是我的弟妹，我大娘家的儿媳妇。”
两衙役自觉失了态，干咳两声，开始审问。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年长衙役问道。
姚双双从小待闺家中，最多就是离开过她们村，去另一个村，还没见过这阵仗，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我……”
黄小灯替姚双双答：“她就是指使这两个人惊翻我家马车的人。”
两衙役知道了，黄小灯先说过，主使的就是叫姚双双的新媳妇，便明白了。
不过，他们又听黄小灯跟他们说了，这个弟妹她要留下，不带去县衙，一时也不知道怎的审了，便看向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