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妇女在下面嘀咕:“长得这般好看,竟做出这种事,真是看不出来。”
“白老大家向来跟白老二家过不去,再说十两银子,除了他家,谁能拿得出来?”
黄小灯听人问,便笑着道:“我昨日傍晚从镇上回来,这两个人正在两棵树的那个坡上跟姚双双要钱。
因为十两银子他们几日就用完了,便又来跟姚双双要,正巧,被我遇上了。
如若不是我听到他们说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是姚双双指使他们干的。
我也就抓不到这两个人了。不过,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查,我肯定,这件事不是偶然的,就是人为的。
现下人证物证都在,她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我今儿个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就是想让她明白,以后再敢对我家或是我家的人动手脚,我可就不管她是谁,我黄小灯先打他个满地找牙。”
白亮算是全听明白了,见黄小灯和那两个男人在说的时候,姚双双一句也没有辩,
所有人把目光都转向了白有才一家,白亮觉得很没面子,气得脸都绿了。
再看白有才,在一个劲地吸着烟袋子。
他再看向娘赵飞燕,发现她竟躲在了桃仙的身后,脸色极为不好看,还怕得很的样子。
白亮心里一闪:难道,这事跟娘有关系?
桂娘娘心软,看姚双双那可怜的样子,问黄小灯:“灯儿啊,双双不会也,也被官爷带走吧?”
立马就有人出来说情:“是啊,她还年轻着咧,要是进了牢狱,可怎的是好。”
也有人说:“年纪轻轻的,就这般的心恨,以后谁还敢惹她哦。”
黄小灯给桂娘娘一个温柔的笑,道:“桂娘娘放心,我是不会将她交给官爷的。不过,我的酒有三十坛,这是村里很多人都知道的。
一坛酒李老爷给我六两银子,一共就是一百八十两。
还有李安和丘伯受了伤,医治的费用加起来,我少算些,就取个整,一共二百两银子。
人不带走,但是这钱,我大伯大娘家,就该赔给我了,你们说这样合理吧?”
“对对,这钱还是得还的,一定要赔!”
“合理合理,损坏东西要赔,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照我说啊,不只是赔,还得再罚她些,做事也太狠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的议论。
赵飞燕一听说二百两,腿就发软,差点又要倒地。
虽然有白有才和白亮做篾匠活儿,但是,一大家子人,虽每月略有余钱,这么些年,赵飞燕抠来抠去的,手上也只存不到六十两银子。
当时姚双双说,要请人就得花银子,赵飞燕一狠心,给了她五两。
谁知,事办到一半,姚双双说,那两个人又要五两。
赵飞燕当时不想给,姚双双千说万说的,她才又拿出五两,心疼了好多日呢。
如今听黄小灯说,要她家赔二百两银子,吓得魂都去了一半。
也就是说,把她的家底掏空,还差一百五十两。
赵飞燕怎的也没想到,黄小灯会报官。她也没想到,这事会闹这般大。
她忽的有些后悔,要知道赔这些,她当初就不该听姚双双的。
“大娘!”
正在想时,赵飞燕听有人叫她,忙从桃仙身后伸出头来。
是黄小灯,正一脸笑地盯着她。
“大娘,你是赔钱,还是让官爷把你儿媳妇带走?”
赵飞燕看向姚双双,姚双双一双泪眼正瞅着她呢。
就在这时,桃仙说了一句:“我家哪里有钱,谁做的事谁应下,我们家没钱!”
白季用手拉了一下桃仙的衣裳,桃仙道:“你拉我做甚,拉我这些钱也赔不起啊。”
赵飞燕这个人吧,一提到家里进钱,她就高兴。
一提到要从家里拿钱出来,比要她命还难。
“我,我……”赵飞燕想说,我没钱赔,把人带走吧。
姚双双一直没出声,这时,她看赵飞燕在犹豫,心想:我都没跟黄小灯说,这事你和三娘都有份,你现下到还不吭声了。
“娘,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姚双双大声喊起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赵飞燕道:“我,我赔钱……”
“你说什么?”黄小灯故意又大声问了一遍。
赵飞燕此时脸上的汗也下来了,再说:“我赔钱。”
“好!”黄小灯对所有人道:“这里的人都听到了,我大娘说赔我家的钱。我也看在都是姓白的份上,不用一次赔清,分三年吧,三年还清,不然,我还要报官。”
白有才抽烟的手,在开始发抖。
他听出来了,姚双双说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平日里抠得不行的赵飞燕,却是应下赔这么些银子,那这事,一定与她有关。
二百两,这是要扒他的皮哦。
桃仙听赵飞燕答应要赔,气得直拿眼瞪姚双双。
她对身边的赵飞燕道:“娘,这钱凭甚要我们家帮她赔,她一人做的事,让她自己赔去,干脆,让官爷带走她。”
赵飞燕低声斥道:“闭嘴!”
桃仙还要说,被白季拉住。
“只是嘴上说赔可不行,里长叔,你说,写个欠单总是行的吧?”黄小灯又大声道。
里长点头:“对对,写个欠单吧,以后说不清了。”
黄小灯又对那个年轻衙役道:“官爷,我们都不识字,那这欠单就有劳官爷帮我写一下了,我说,官爷请代笔。”
年轻衙役很是乐意,接过白小碗拿来的纸笔铺好。
“欠单:今姚双双和赵飞燕家共同欠黄小灯家二百两银子,分三年还完。
如若不还,便可报官。
下面小注一下:因姚双双指使人放羊惊了黄小灯家的马车,至马车翻倒,马车上的三十坛湖子酒全摔碎撒掉,损失一百八十两银子。
加上两位赶马车的人摔伤,医治费二十两,合计二百两银子。
欠款人:姚双双 赵飞燕一家 某年某月某日。”
年轻衙役写完,递给黄小灯。
黄小灯点点头,双手对着两衙役一拱手道:“我怕他们赖账不还,还想请二位官爷做个见证,在这上面签个名字,不知二位官爷可否帮这个忙。”
年轻的衙役看向年长的衙役,年长的衙役想了想,点头。
两人写上见证人,并签好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