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啥咧,她许了人就许了,你再找一个,我们家还缺媒婆上门啊。”
“可我就看上那个姚双双了,别人我是不会答应的。”
“你这娃儿,也不看时候,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白亮不提,心里却一直想着,这回看大嫂提出来,娘又在拖,便道:“娘,做酒和提亲又不碍着,让大嫂跑一趟不就行了。”
赵飞燕骂道:“你懂个屁!我家说亲娶媳妇可不能让别人有嚼头,这姚双双先是说给白二牛那混小子的,人家姑娘瞧不上他,说给你就瞧上了,我怎么着也得多备些礼,给我们白老大家长长脸。”
“是,是。”白亮叫起来:“娘说的是。那我不急,等湖子酒卖完再去。”
原来娘是这意思,白亮听了心里高兴。
桃仙听了却是偷偷瘪了一下嘴:你说多备些礼,还能多到哪里去?当初上我娘家去提亲,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她知道赵飞燕抠门,嘴上这般说着,实则到时候这也舍不得哪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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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果酒比做湖子酒简单,黄小灯的桑葚酒反倒比赵飞燕家的湖子酒先完成。
有了马车,就方便得多,桑葚酒做完,黄小灯便叫上白俊秋,一起送货去县里。
他们从杨村收了近两百斤桑葚,做出来一百四十多斤桑葚酒。
张梅花喜欢喝,黄小灯留下十多斤,一共一百三十斤整,装了满满一马车。
马车停在黄小灯家院门外,二十多酒坛子,让里长请来七八个壮汉给搬上车。
自然又是叽叽喳喳地热闹了一阵子,桃仙先看见,也听人说了,今儿个黄小灯去县里卖桑葚酒。
桃仙怕赵飞燕听了生气,忙将院门关得严严的,还以逗女儿为由,敲着木棍,盖住外面传来的哄闹声。
“小灯,这酒又要卖多少钱啊?”有人问。
“不知道咧,这价钱还没跟李老爷谈好。”
“哟,你不先谈好价就送去,人家会收不?”
里长抢话:“你知道个甚,那李老爷说了,只要是我们小灯做的酒,不管是甚酒,他全收。”
“哈哈哈,我们小灯可真是厉害,县里有钱老爷来这里买酒不说,还只认我们小灯的。”
现下,村里人一说起黄小灯,就爱说成“我们小灯”。
黄小灯就喜欢村里人这么说,她听着亲切,也温暖。
装好酒准备走的时候,张梅花将黄小灯拉到一旁。
“灯儿,你上回说要给我买织布机咧,今儿个可以买不?”
哎呀,把这事给忘了。黄小灯一拍额头:“好好,娘,今儿个就给你带回来。”
张梅花笑得可欢畅了,又怯怯地问了一句:“会不会要很多钱?”
“娘放心,我一定买最便宜的,要节省钱。”
张梅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怎么能让娘用最便宜的织布机呢,一定要买架最好用的,价钱不论。
黄小灯去敲李老爷家的门,李安开的门,见是黄小灯,忙开门让他们进来。
“黄姑娘,今儿个不巧了,我们老爷不知道姑娘要来,几日前便出了门。”
“哦?李老爷去了哪里?”
“去了金都城。有一位老爷过寿,我家老爷提前了两日去,估计老友人见面,兴许还会在都城待上几日。”
“那这酒……”黄小灯还是想让李老爷当面尝试一下的,也让她知道知道味道到底如何。
她虽觉得味道不错,可她也不是喝酒的人,实在是评不出好歹来。
“黄姑娘,这酒得我家老爷回来品了才能定价,要不,你先放在这里,等我家老爷回来我再去接你过来。”
黄小灯觉得有点遗憾,但也没办法,只得先将酒放在李宅。
“酒吧,我可以放在这里,可是……”
黄小灯想着答应过娘要买织布机回去,酒钱没结,她又没带那么些钱,这可如何是好。
“黄姑娘是不是有何顾虑?”李安看出黄小灯还有事。
黄小灯不太好说,看了一眼身边的白俊秋。
白俊秋拱手道:“李叔,我们来时答应了我娘,给她买架织布机回去,所以我们身上也没带钱……”
“哦,这好说。”李安说完,转身就进了里屋,一会儿工夫,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子。
“这里有三十两银子,你们先拿去用,待给你酒钱时,我再扣下来。”
黄小灯和白俊秋忙起身来推辞。
“李叔,这可不行,我们下回来再买。”黄小灯推道。
“黄姑娘不要客气了,你这酒还压在我这里,还怕这钱还不回来不成?再说,你娘还盼着你带织布机回去,可不要让她失望。”
黄小灯没办法,只得接住,心里对李安和李老爷一家真是又感激又感动。
出了李宅,丘伯一个劲地夸赞李老爷一家,说没想到县里有钱的老爷是这么好的人。
还以为很多有钱的人看不起他们乡下人,有的还很坏,没想到黄小灯运气这般好,能遇上好人。
他们在街上买了些吃的,便去找织布机。
先跟李安粗略打听了一下,也知道要如何挑了,怕娘不习惯,黄小灯挑了架比较小巧点的。
反正也不指望娘能织出多少布来,只是她喜欢,让她高兴一下。
织布机买回去,又是引起一群妇女们的羡慕,在村子里又热闹了一阵。
桑葚酒做完,黄小灯又可以好好歇息几日。
吃完早食,重新回到屋里好好打扮了一番。
今儿她又想去花生地陪她的小帅哥,顺便再逗逗他,让他尽早懂事起来。
去县里的路上,有丘伯赶车,她又不好和白俊秋多说话,只能看着他干乐。
不过她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白俊秋的喉结有点突出了。
从侧面看白俊秋,喉结微微突出,难怪她感觉他的声音也有一点小小的变化。
她不知道他的变声期,但这几天的声音还是变得有一点磁性了,变得厚重起来。
要说古代,让一个男子十六岁就娶妻生子,的确是早了些。
他们还在接受着男子变男人的过度期,就给他们负重加压,还是蛮可怜的。
她不急,她再等几年,反正有她守着他,谁也抢不走。
当时在马车上坐着,她看着白俊秋,白俊秋看着马车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