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生一天天长高,黄小灯便每日都往花生地里跑。
经常,草棚前花生地埂上坐着的只有她和白俊秋。
“大嫂……”
“叫灯姐!”
“灯姐……”
“乖!”
“……”
“你说。”
“花生怎还不开花呢?”
“快了。估计这几日就会开的。”
“灯姐,我看村里人也开始种花生了,我家那两块地就这么空着吗?”
“不空着能怎的?又没有花生种,这还是连骗带耍赖从大娘家弄来的。不过,到时候这一块地的收入顶得上那两块地的。”
“哦。”
“我家花生比别人家早出来二十多日,我们早早地上市去卖,可以多卖些钱。上回去县里我打听了一下,要是我们收了八百斤的话,卖个四五两银子应该没问题。花了几钱买些米食,再留上一两银子给你和娘还有小碗添些冬衣,剩余的,去县里给你报个学堂……”
白俊秋听着黄小灯的算计,脑子里不由自主也随着她浮想起来。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
“灯姐,你看,花生地里有杂草咧,要不要拔掉?”
不能再让大嫂说了,这饼画得太大,自己可不想干看着吃不着,反而难受。
“对,在花生开花之前,我们要细细地除一次杂草,花期之时,可不能去碰它们,到时把结果的花给碰掉了可不行。”
姐弟二人起身下地,弯身除草。
果然,过了两日,有好几棵花生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白俊秋和白小碗一起发现的,开心得跳了起来。
他们家的花生开花了,村里人的花生才种下去。
这几日事不多,黄小灯想着决定借着好天气,用自己做的酒曲酿点甜酒试试手。
这事只得找桂娘娘家了。
桂娘娘听说要甜酒,酒曲还是黄小灯自己做的,想都不想便拿出半盆糯米给黄小灯。
“有好些年没喝过甜酒了,我又不会做,也没钱买酒曲,正好,做点让我和你娘尝尝。”
看着自家的地里花生开出花来,桂娘娘对黄小灯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先浸泡糯米两日,洗净后大火蒸,蒸好晾成温热,加入酒曲拌匀,放入盆中密封发酵。
边做,黄小灯边给桂娘娘仔细讲解,桂娘娘听着有点糊涂了,笑道:“哎呀,我就不学了,太难,以后想喝就找你。”
两日的等待中,黄小灯有些忐忑,担心不知道甜酒能否成功,自己的酒曲是不是上上品。
早食后,黄小灯说今日甜酒可以开封了,张梅花和白小碗也跟了去。
桂娘娘一家也等在家里,这还是白库屯有史以为第一回自酿甜酒呢。
黄小灯怀着忐忑的心情,揭开封口的大布。
一股甜香悠长的酒味扑鼻而来,只是闻了,就觉得这酒应该不赖。
黄小灯用手抠出一点放进嘴里,哎呀娘啊!太甜了!
甜软糯香,香味直沁心脾。
完美!
不只是这甜酒是上上品,她做的酒曲,也是上上品。
张梅花和桂娘娘尝了,都说好。
黄小灯拿土罐子装满一罐,封好。
“桂娘娘,这些甜酒我有用,剩下的你们煮着喝了吧。”
桂娘娘还没喝过这么好的甜酒,高兴得呵呵直乐。
有了这甜酒,明日去县里,剩下的十几颗酒曲定能卖个好价钱。
听说要去县城卖酒曲,白小碗兴奋了一个晚上。
白俊秋因为上回去县里遇到过危险,不放心这姐妹俩去,也要跟去。
“二哥,你去了县里,那花生地里谁照看咧。看我家花生的花开得多好,可不能再让人给祸祸了。”小碗其实也想二哥一起去,可又不放心地里。
张梅花笑道:“你们啊,三姐弟就是分不开。行,你们去吧,花生地我去看着。”
“好啊好啊,娘,我们卖完很快就回。”白小碗拍手叫起来。
想起上回去县里的惊险,三姐弟不敢再走大路,从山路弯,多走了半个时辰。
路上,黄小灯才开始给自己的酒曲团子定价。
“二弟,我这酒曲配了六十多种草药,你闻这香味,几里地都能闻到。好货不能贱卖,我定价一个团子两百文如何?”
“两百文?”小碗先惊叫起来:“大嫂,太高了吧,县里那些卖湖子酒的,一壶才几文钱,酒曲这么贵,他们不要亏啊。”
黄小灯一怔,是啊,自己怎的没想到这点。
“小碗说的是。二弟可有好主意?”
白俊秋想了想道:“那些小贩是买不起的,我们得找品性高些的酒庄试试。”
“对!二弟这主意好,我这上上品的酒曲也只配品性高的酒庄,一般的酒庄到白瞎了它。”
黄小灯顿了片刻又道:“如若是品性高的洒庄,那我这酒曲也得提价,定三百文一个。”
“啊?”小碗愣了一下。
白俊秋淡淡地微笑一下,点头:“这个价可行。”
“二弟也觉得可行?”黄小灯看到了白俊秋的笑容,恍惚了一下,声音也柔和起来。
“嗯!”
“小碗,你刚刚可否看到,你二哥笑了咧。”
穿到这里来一个月了,黄小灯还是第一次见白俊秋微笑。
这笑容真的太迷人,黄小灯又犯了一下花痴,两只眼睛盯着白俊秋的脸有点挪不开。
“大嫂小心!”
黄小灯只顾看白俊秋,忘了双脚还在走路,正好踩在一个石头上,身子一下失重。
白小碗吓一跳,忙伸手扶住了黄小灯。
白俊秋也看到了,也伸出了手,正好,与黄小灯那双桃花眼对视,脸噌地又红了,忙将手伸向了白小碗。
还好,没有倒。
黄小灯对于自己的危险毫不在意,而是边站定边花痴道:“二弟,其实,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以后多笑笑,一定要多笑笑……”
那笑容,真的对人有治愈感。
白小碗也附声:“对对,二哥,大嫂说的极是。你吧,近日话到是多了些,但还是不笑。你看我,每日都笑哈哈的,哪里像你 ,成日里木着一张脸,多难受。”
白俊秋有些难为情,他伸手抚了抚小碗的头,嗔道:“谁都像你这般疯颠可还得了。再说了,家里也没甚喜事,有甚好笑的。”
黄小灯听了这话,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