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容黎,将眼神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母妃死的那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他不争不抢,母妃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为了悠然能够重新回到他身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容黎也不说话,在她不确定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无法回答。
君择琛虽然是在问她,但是问的何尝不是自己?
当他们的身影齐齐出现在皇宫的时候,原本愤恨的皇后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容黎,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皇上看见君择琛,亲自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你母妃都已经的安置妥当了,只等着葬入冰棺了。”
葬礼很简单,跟着的人并不多,皇上跟皇后乘坐轿撵走在最前端,剩下的都是徒步前行,按理说一个妃子薨逝,皇上跟皇后并不用亲自个跟行,但是这次不同,兰妃下葬的可是冰棺。
容黎撇眼看见跟在身后的父母,她放慢脚步来到他们的面前。
容母责怪的朝着她小声说道:“我与你父亲来,就是不想让你来,你怎么还是跟着四王爷来了。”
“是四王爷去府上接我的,怎么说我也是他以后的王妃,出于对他母妃的尊敬,我该来。”
“胡说八道什么,且不说你是不是他的王妃,现在他得守孝三年,你与他的婚事容后再说!”本来容慕对君择琛就不是很满意,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更让她心里不痛快。
一个区区妃子竟然想葬入冰棺,还打着替容儿着想的幌子,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娘,四王爷怎么说也想到了我,愿意用自己母妃的躯体替我养着梦草,你别这么说。”容黎听到母亲言语这般疾言厉色,赶紧小声的解释道。
“且不说这梦草究竟有没有用,我看要不是六王爷出面,他母妃能葬入冰棺吗?真是委屈皇后!“说着容母似乎还瞪了一眼君择琛。
“娘!”
“好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都闭嘴。”一旁的容父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道。
他们说的话都被君泽琛听了个清楚,衣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这就是无权无势!
君北柠不知何时出现在容黎的身边,容黎也只是轻撇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好在一路上他也没说什么。
到了皇陵后,皇上拿出一般黄色的药匙,开启中间最大的棺木,刚要走进去,被皇后出声制止:“皇上且慢。”
皇上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她。
“妃子葬入冰棺已是前无古人,如今皇上与本宫已经送了兰妃一程,剩下的路就由老四这个孝子做吧。”她看着君择琛,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反驳。
皇上刚想拒绝,就听君择琛一口应了下来:“母后说的是,最后一程是该本王送。”
“开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抬着棺材的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皇上,皇上没有说话,挥了挥手。
开馆后,众目睽睽下,君择琛抱起兰妃头也不回的向里面走去。
容黎见状想要跟他一起进去,却被容母拉住:“容儿想干什么?”
“娘,我去陪陪他。”
“不许……”容母的话没说话,容父拉了下她:“去吧。”
“谢谢爹。”
谁知她前脚刚跟了进去,君北柠在皇后的示意下也跟了进去,容黎察觉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去竟是君北柠,她想让他出去,想想还是算了。
君择琛走的很慢,不一会儿容黎便跟上了他。
“我来陪……送兰妃最后一程。”意识到君择琛的脚步顿了顿,她开口解释道。
君择琛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跟进来的君北柠。
三人越像里面走气温越是低,一开始容黎还能忍受,但是现在也有些扛不住了,毕竟这里的温度比外面低了太多。
她忍不住打了个的冷颤,这个时候君北柠取下身后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用……”
“四哥无暇现在没办法顾及到你,就有本王代替吧。”
容黎本想拒绝,但是这个时候也不用逞强,毕竟真的太冷了,索性便不再说话。
君择琛仿佛没在意这一小插曲,只是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些。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看见前方被烟雾缭绕的冰棺,气温更低了!
不愧是冰棺,地方很大,可是只放了一口透明的冰棺,唯一支撑这个地方的就只有几个柱子,此时柱子上结满了冰。
君择琛小心翼翼的将兰妃放在冰棺里,最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檀木做小盒子,打开后竟是栩栩如生的梦草,乍一看很像是银杏的叶子,仔细一看又不太像了。
只见他轻手轻脚的将梦草放在兰妃的口中,随后站在她身边深深注视着。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几人的头发跟眉毛,甚至是睫毛都粘上了一些碎冰。
容黎真的太冷了,她的手似乎都已经僵硬了,整个脸蛋也是冻的通红,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打着哆嗦!他们二人有内力护体,虽然冷但也比容黎好太多了。
君北柠靠的她最近,见容黎冻的直哆嗦,他伸手揽过她肩膀:“走,本王带你出去。”
此刻容黎很想拒绝,但是她的嘴仿佛冻的已经不受控制,让她根本没法子张口说话,仍由君北柠将她揽过,就连移动脚步都是苦难无比。
正当君北柠有动作的时候,君择琛从身后将她拦腰抱起。
“本王的王妃, 不劳六弟操心。”他的语气很不好,说出口的话也很冲。
容黎被带入熟悉的怀抱,整个身子向着他窝去,却依旧哆嗦个不停。
君择琛见状,转头深深的看了眼冰棺中的兰妃,随后大步离去。
君北柠见状,眼里闪过一丝阴沉,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容黎离去。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皇上跟皇后早就已经离开了,只有容父跟容母守在外面,看见容黎被君择琛抱着出来的时候,容母脸色顿时黑了一大片。
可是在看见容黎不停的哆嗦时,她脸上的神情一下便紧张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里面气温极低,不是寻常人能够呆住。”容父解释道,眼里也有着担忧。
“说了不让她进去,你非让她进去,现在好了,要是冻出了什么好歹,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