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一觉醒来,丫鬟就说王友仁找他有事商量,
他扎了一下略显酸涩的眼睛,实在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日子自己忙得像陀螺一样。
哦,他才刚刚当上官了,根基还没有扎稳。
那没事了,加班就加班吧。
他晃了晃,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对那小丫还摆了摆手。
“知道了。”
没记错的话,那黄历上面已经是正常官员的休沐吧?
自己是两天前还在和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斗智斗勇,昨天也没闲着,闯了别人的府邸,收了一堆证据,今天又急匆匆的赶回来。
该有的假期一个都没有收到。
这不就是古代的九九六吗?
当然他的抱怨没人听得见,在这里也没人懂什么是九九六。
乱世之下,能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王友仁在客厅里面坐立不安,若不是看见身边还有个丫鬟,苏文毫不怀疑他现在就是抓耳挠腮了。
“说吧,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急匆匆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友仁仿若弹簧一样,狠狠的一甩头。
这惊人的力道,苏文看着都觉得好像会崴到脖子。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王友仁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兴冲冲的跑过去,一把拉住苏文的手。
“苏大人,您给我的银子真的非常好用!”
因为他这动作,苏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甩开这双手,就听到了这么一句令他匪夷所思的话。
他眨了眨眼睛,费了好一番功夫,确认面前的这人是自己曾经认识的王友仁。
“我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给你那些资金到底是不是正确选择?”
趁着王友仁因为这句话认识的时间,苏文飞快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或许是苏文从没给过他任何高高在上的感觉,时间一长王友仁都要差点忘记自己是下人了。
他挠了一下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走到了椅子上面坐下。
他身后的小鸭还看准了时间,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了上来。
这是上好的龙井,茶香四溢喝一口也觉得唇齿留香。
苏文抿了一口茶水,觉得稍微舒服了些,才开口问道:“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按理来说那笔资金也确实像是王友仁说的一样好用,里面有多出来的一部分是苏文算好了,用来给他做生意的同时打点关系的。
“城郊那处也有不少小富小贵的人家,我在那处买下一间铺子之后和几位老板达成了协议,铺子如今已经开张了三日。”
王友仁一边说一边腼腆的笑了,随后脸上又是愁云满布。
“只是昨日原本一位老板答应要给我们的蚕丝忽然说是出了意外,没有货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恼火。
“之前我找那些铺子招了裁缝买了布料,做出来的成衣都已经挂在店内了,那些时候没有出岔子偏生就今日出了问题!”
他脸上挂着义愤填膺苏文却好像不以为意。
自己是老板,需要负责的就是偶尔给予足够的资金以及查处业绩。
所以如果上面出了什么问题,原因自然还是王友仁自己去找。
他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将自己依靠那些人脉查到的消息,统统拿了出来。
“若只是因为这些小打小闹小人我当然不敢来找您的。
可是这些有又明晃晃的摆在这里,我想应该是超出能力范围了。”
丝毫的脸上有一丝懊恼,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懑。
苏文拿起那些竹简,一个个看过去,这才明白无论是京城之内还是京城郊外的那些人,都有了消息
这些盘踞在京城之内的吸血虫,似乎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情报网,短短几日内便明白他手底下的动作。
估计这些人也是知道了,王友仁再替自己办事,所以才疯狂打压。
“大人您分明没有得罪他们任何人,但是他们就像是疯狗一样!”
他是一脸愤愤不平,苏文却无比淡然。
“小打小闹而已,他们也不敢在皇上面前嚣张。”
“可是这……”
苏文这句话就像是一级重锤,往王友仁的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若是苏文说自己还有其他的底牌,他倒觉得还好,但是这句话怎么好像是在说他么假借皇上的名号做事呢?
还是说他打算将这些事情捅到皇上面前?
想着王友仁又摇了摇头,自我否认。
如果苏文这么做的话,就是间接承认了自己能力不行,间接性断送了后路啊!
苏文将她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忽然笑了。
“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打算狐假虎威。”
这话让王友仁吓了一跳。
若是只有他和苏文两个人的话,顶多让他觉得这话大逆不道,但是现在没有屏退左右,难道不怕这话传到了皇上耳中?!
“想什么呢?你家苏大人向来遵纪守法。”
苏文没打算解释,刚才二人的对话大多是只有意会没有言传,
牛头不对马嘴的,即便这些丫鬟有心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那大人您这是?”
王友仁看见他站起来,还以为苏文是打算去找大理寺卿。
近日苏文全心全意的在追查大理寺的一些案件,这事王友仁还是知道的。
谁知苏文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当然是亲自下场,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啊。”
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里面藏了一把刀。
王友仁愣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
“不可!”
他飞速绕到苏文面前,用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道:“苏大人,您的职位是皇上钦点的,与那些浑身沾满了铜锈味的商人不同,若是与他们会面……”
“咋的,你是说这样会让我自降身价呀?”
苏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商人不是以利益为重?现在我需要的就是这个自己下场,争取一下利益不行吗?”
“这……可以是可以吧……”
王友仁哑口无言,但又总觉得这样不够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