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才刚刚出来,鱼鳞一般的云还铺满天际,苏文眯着眼睛,看着这金光灿灿的朝阳。
查乐菱搓了搓自己的鼻子,看了一眼这箱子里的一些丝绸和金条,逆着晃眼的阳光看着苏文:“你真用真金白银去骗他们啊?”
苏文闻着声音看去,不由叹了一口气,南疆女子出了名的肤白貌白,苏文很容易在她的身上晃神:“不然呢。南山的那伙贼人是作恶多端,但也不是傻子,你放一箱石子过来,我们这几个一个也不想活。”
查乐菱看见苏文在她的身上又晃了晃神,撇了撇嘴,心情愉悦不少。
“这些真金白银要是拿过去救助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不用饿肚子。”查乐菱看着那些金子感叹道。
苏文走下去,把箱子合上:“这些东西还会是我们的。”
“就算损失了,这些东西能把百姓的心头病根治了,那也是极好的。”苏文接着说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蒋成仁等人便已经换好一身衣服出来了。
查乐菱摸着下巴看了一眼蒋成仁,而后中肯地说道:“实话实说,你真的很适合这一身衣服,一副奸商的模样。”
蒋成仁张了张嘴,他指着苏文道:“那你看他,他不是更像……”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踏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它柔情的蹭了蹭苏文的大腿,而后耳朵抖了抖,一双血色的眼睛突然就看向蒋成仁。蒋成仁被踏雪吓得一激灵,他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苏文感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有一股摩擦,便低下头去看而一眼,便发现踏雪正撒娇似的蹭着他的大腿。
苏文微微笑了笑,便半蹲着摸了摸踏雪白绒绒的毛,很软。
查乐菱顺着蒋成仁的大腿那儿看去,便看见苏文在揉着踏雪的毛发,她回过头重新看着蒋成仁:“他咋了?”
蒋成仁嘴角抽了抽:“没事。”
东西总算是都装上船了,苏文等人的衣服也都换好了。
范无常本来身子就差,昨日又一夜未睡,光顾着把面前这艘船维修翻新,改造成一艘商船。
此刻清晨而凉风一吹,他便止不住的咳嗽,苏文看范无常咳嗽得那么厉害,于是目光一转,看向了船上的庞子墨:“你不是医术高超吗,怎么还没治好范大哥的病。”
庞子墨一听这话,顿时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他看着苏文:“老子是恶人谷鬼手传人。”
苏文点头:“昂,所以说你医术高超。”
“……”
“老子是毒术上高超!”庞子墨昂了昂头道。
“医术上不行?”苏文歪着头,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你放屁,老子医术和毒术都是天下第一。”
开玩笑,从古至今就有那么一个道理,一个医术高手不一定是用毒高手,但是一个用毒高手一定是一个医术高手。
至于他为什么还没治好范无常,那是因为他身上的都是旧伤,这种伤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着急不来。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踏雪突然就张开了血盆大口朝他咬过来。
他被咬住大腿,对着苏文嚎叫道:“苏文,你他妈赶紧让你的狗松嘴,不然老子毒死它!”
查乐菱反驳庞子墨:“它不是狗,它是一只狼。”
“他妈松嘴!”庞子墨此刻才没有心情听查乐菱解释,他用巴掌打着踏雪的狼头,但是事实上一点儿用也没有,反而,踏雪咬得更紧了。
苏文赶紧滚开口:“踏雪,松嘴。”
踏雪果然听话地松开了嘴。
苏文又接着淡淡地道:“那你医治了范大哥那么久,也不见他病情有所好转。”
“……”
庞子墨无无言以对。
范无常则是出来替庞子墨解围:“苏老弟,你也莫说子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倘若没有庞子墨相救,那我是早就归天了的。”
庞子墨听到范无常的这席话,立马就朝着苏文嘚瑟地昂了昂头。
苏文见范大哥袒护他,便也没有多嘴,只是看了看岸边的两艘船。
范无常也顺着苏文的目光看了过去:“苏老弟,这次行动就全靠你了。”
苏文点了点头:“放心吧,定然不辱使命。”
说罢,便上了前面的商船。
身为北山军师的蒋成仁本来也想上前面的商船,却被身后的庞子墨给拉住了,他指了指商船后面的那支战舰,淡淡地说道:“大哥,你是要上那艘船的,按计划行事。”
蒋成仁一愣:“为啥?”
苏文转过头来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是北山军师,南山的那群贼寇有几个人不认识你?”
蒋成仁恍然,点了点头。便跑出后面的那艘军舰上去了。
事情如苏文等人设想的一样。
后面蒋成仁的军舰一直在后面追着,远远地看见了南山的军舰,便冷哼一声:“让炮手准备,轰他一炮!”
“轰谁?”旁边的人愣住了。
蒋成仁拍了拍旁边那人的脑壳:“当然是打前面苏文的商船。”
“但是他们是自己人啊。”旁边的人不是很懂蒋成仁的骚操作,蒋成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让炮手歪着点打。”
只有戏真了,南山的那群人才会相信。
于是,偌大的一个江面上,便突然传来了一个炮声轰鸣的声音。
这个声音自然就惊动了南山的那群土匪。
“发生了什么?”那群土匪中的一个小头目从船舱里头出来,便问道。
“好像是北山那边的人在追一个商船。”其中一个小喽啰回道。
那个小头目立马就跑上了甲板,看着远处确实有一艘商船被北山的那群王八犊子追着。
“来人,咱们也去凑凑热闹。”那个小头目说罢,掌舵手就已经开始行驶了船,往着商船的方向过去了。
而另一边,苏文看见了南山的船也开了过来,于是便吩咐自家的掌舵手不要开船了。
而身后北山的兄弟见苏文的船停了下来,蒋成仁也是勾了勾嘴角:“差不多了,降速。”
顿了顿,他又道:“再打一炮。”
那一炮不偏不倚,就落在了南山的船和苏文的船的中央,炮弹掀起的浪花扑在了那个小头目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