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欢冷眼觑着陈苒，凉声道，“既然陈小姐如此笃定，那就请看好傅总，让他别到处发情。”
她一抹嘴巴，看着指尖沾染的点点猩红，又补充道，“毕竟，春天早就过去了，再跟野兽似的到处发情，也不合适。”
徐宁欢说完，不管两人什么表情，转头就走。
出了医院，徐宁欢重重抹着嘴巴，她拿出手机照了一眼嘴巴，发现嘴角有残留的血渍，怎么也擦不掉。
傅南祁的气息也好像沾染在上面，如影随形。
她心中气闷，胡乱揉搓着，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难以喘气，她仰起头，将眼底酸意逼回去。
明明刚才她也没吃亏，有什么好哭的。
徐宁欢暗想着，在路边打车回家。
进门的时候，徐宁欢突然想起来，刚才被傅南祁这么一搅和，她竟然忘记讨要他说的条件，也不知道后续会不会反悔。
徐宁欢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拿起手机，又有些抗拒听到傅南祁的声音。
思来想去，干脆将手机一丢，打算明天再说。
隔天，徐宁欢还没来得及去联系傅南祁，先接到了顾氏的电话，那边希望她尽快将离职证明等文件递交过去，好办理入职。
徐宁欢表示知道，随后给傅氏的人事部打电话，却被告知离职证明暂时无法开具。
“为什么？”她拧眉。
“是上面吩咐下来的。”电话里，对方语气也是有些为难，“总之，可能还需要你亲自回来处理。”
徐宁欢心知这是傅南祁在逼她回去的手段。
她偏较上了劲，思忖片刻，直接给顾墨之打电话，说明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询问是否还有别的办法能解决。
顾墨之轻笑，“小问题，别担心。”
徐宁欢并没多少紧张，她就是个外聘设计师而已，一个小小的离职证明，影响不大，最多就是程序麻烦些。
当然，这次好像又欠了顾墨之人情。
徐宁欢心中苦恼，这人情债越欠越多，最后恐怕不好还。
她想的有些走神，一时间没出声，顾墨之不知怎么的，好似能窥探到她心思似的，“徐小姐是在发愁，怎么还人情？”
徐宁欢没想到他这么精准的捕捉到自己心思，有些惊愕，“顾总怎么知道的？”
顾墨之笑容低哑磁性，他语调轻扬，“可能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
徐宁欢无奈，“顾总，你别开玩笑了。”
“难道不是吗？”顾墨之无辜反问。
不是，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
徐宁欢心中想着，没有将话说出来。
好在，顾墨之很快就转开了话题，“如果徐小姐在发愁怎么还人情的话，不如明天晚上陪我出息一个拍卖会。”
“拍卖会？”徐宁欢疑惑。
顾墨之百无聊赖道，“嗯，每年都会举行那么几场的慈善拍卖会，我缺个女伴，正好发愁呢。”
这对徐宁欢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她没道理拒绝。
她答应下来，顾墨之语气肉眼可见的欣喜，“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稍后我让人给你送礼服过去。”
“麻烦你了。”徐宁欢没有拒绝。
徐宁欢今天没有别的安排，昨天需要处理的文件，她也在回来后加班完成了，并且做了备份发给梁小雨他们。
难得清闲，徐宁欢拿了东西，坐到窗边开始设计图纸。
她现在刚捡起珠宝设计的专业，很多东西都手生，需要尽快熟悉。
这一画，就是一个下午，徐宁欢的笔触从最开始的生涩到后面渐渐流畅，已经找到不少感觉。
她满意的看着最后成品，放下纸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忽然，门铃声响起。
徐宁欢以为是顾墨之派人过来送礼服，没有多想，快步走过去开门，“是送……傅总？”
她刚刚扬起的笑脸在看清来人后，倏而落下，甚至带上些许防备的看着对方，“你怎么来了？”
她没问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住处，以傅南祁在海城翻云覆雨的能力，想要查个人，比跺跺脚还轻松。
傅南祁站在走廊里，背着光，五官轮廓隐没在暗处，显得迫人又沉郁。
他眸光幽暗，带着令人分辨不清的晦涩，“怎么没去公司？”
“我已经离职了。”徐宁欢提醒他，“至于昨天需要处理的各项文件，也已经处理好，并没有再去的必要。”
傅南祁开门见山，“离职手续不办？”
果然是他在背地里捣鬼。
徐宁欢眼眸微沉，皮笑肉不笑，“顾氏人性化，不用离职手续也可以。”
傅南祁并无意外，他在傅氏迟迟没有等到徐宁欢出现，就知道多半是顾墨之那边又开了方便之门。
看来，顾氏最近真是太安稳了，让他还有闲工夫到处乱插手。
傅南祁冷嗤，“你以为，他能护住你？”他语气淡漠道，“给你三天时间，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回傅氏。”
“否则，旁人因为你受到牵连，你后悔也没用。”
徐宁欢心中微突，“你什么意思？”
傅南祁定定睨着她，“你说呢？”
“傅南祁，你别太过分！”徐宁欢捏紧了门把手，“我想要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
傅南祁毫不犹豫，“就凭当初你这条命，是我救下的。”
“那我也早就还清了。”徐宁欢突的加大音量。
这些年，她为了报答傅南祁的恩情，拼着几次喝的胃出血，也硬是将谁也搞不定的硬骨头啃下来，让傅氏几年内再跃了一个阶层。
傅南祁应酬多，她怕自己错过电话，手机全年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在外人面前，她是傅氏首席秘书，风光无限，可背地里谁不叫她是傅南祁的狗，徐宁欢自认恩情早就还清了，可傅南祁却说还不够。
傅南祁眸子漠然，字字冷寒，“你还不清，除非还我这条命。”
徐宁欢脑门被怒火顶的嗡嗡直响，她重重喘着气，一个念头若有似无的在脑海里回荡，没等清晰成型，腹部陡然传来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