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什么要出手？
徐宁欢静静听着，笑问道，“这是傅总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陈安想也没想，“当然是我的。”
徐宁欢声音客套疏离，“既然是你的意思，那我还是不麻烦傅总了，毕竟他日理万机，想必也没空搭理我这个前任秘书。”
“不是，等等……”
陈安愣住，没想到她不按套路出牌，情急之下又改口，“傅总也是知道的，不然我怎么敢擅自开口。”
徐宁欢依旧态度未改，“那就谢谢傅总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她说完，径自挂断电话。
手机里传出嘟嘟忙音，陈安后背蓦的感到一阵凉意，他僵着脖子回头，看见傅南祁站在身后，眼神幽暗，仿佛有冷刀子从里面嗖嗖刮出来。
陈安自觉办砸了事情，硬着头皮笑道，“傅总，我……”
“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傅南祁凉凉道，“要你有什么用？”
陈安欲哭无泪，试图挣扎，“也许……徐小姐现在觉得，事情还有回缓的余地，要不再等等？”
这次的抄袭事件有傅总插手，想必没那么快结束。
事情得不到解决，网友们群情激奋，徐小姐那边早晚会坚持不住的。
傅南祁睨他一眼，淡声道，“派人跟紧她，别出意外。”
“好的。”陈安应声，抬头提醒道，“林老那边，我们约好的下午三点，是现在过去吗？另外，那边发话不要让陈小姐过去。”
傅南祁没有意见。
他停顿片刻，道，“将陈苒调回秘书助理的位置，首席秘书……暂时先空着吧，有什么问题，让他们自行商量解决。”
陈安讶然，“那陈苒小姐那边，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傅南祁道。
他给过陈苒很多机会，但这么久以来，她似乎没有丝毫长进，工作上依旧是破绽频出，昨天刚搞错了合同数据，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损失。
整个项目部因为陈苒的过失，被迫加班到半夜，有不少埋怨声。
“好。”陈安点头，心里也松口气。
他作为傅南祁的助理，平时少不了和陈苒有工作交接，说是交接，其实就是单方面告知，最后所有的工作，还得他自己来。
自从徐宁欢走后，他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承受了双份工作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再这么下去，早晚秃顶。
陈安将傅南祁的话转告给陈苒，后者一张脸登时白了，眼圈微红，“是……南祁哥哥说的？”
她今天正好穿着身白色的衣裙，头发披散在肩头，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两分惹人怜惜。
不过，再可怜的模样，看多了，也就免疫了。
陈安这段时间深受其扰，一颗心早就练成了铜墙铁壁。
他笑容不变，只是客套疏离道，“是的，陈秘书尽快收拾东西吧。”他看着陈苒眼角即将滴落的眼泪，当机立断道，“我还有事，有问题回头再找我就好。”
陈安拔腿就走。
陈苒表情一僵，原本要落不落的眼泪也生生被憋了回去，她回头，正好看见办公室里其他人挪开的目光。
也有胆大点的，譬如梁小雨，直接面带嘲讽的看着她，“看来首席秘书的位置，还是得有能力的人来坐啊。”
陈苒面色难看，没有出声。
她就算再怎么不愿，也还是收拾了东西，坐回原先的位置上。
首席秘书的位置空了出来，一整个下午，办公室的人眼神都有意无意的落在那边，氛围在无形中变得紧绷起来。
……
傅南祁带着陈安赶到医院。
上次林老病发进医院后，便一直在休养，傅南祁曾多次来拜见，都被林家人拒之门外，直到前段时间拍卖会后，他花大价钱拍下多件卖品，齐老前来感谢的时候，他才借机和其搭上话，让齐老帮着在中间牵了个线。
“林老。”傅南祁亲手拎着东西进门。
林家人对他颇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毕竟林老住院和他也脱不开关系，只有林老太太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吧。”
傅南祁颔首，但还是先走到病床前，正色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们多有冒犯，今日前来，是想负荆请罪。”
林老精神头还算不错，半靠在床头，往他身后看了看，“你那个秘书呢？”
傅南祁答，“听您家里人的，没有带过来。”
“谁说那个了。”林老满脸不高兴，“我是说，那个给我找来医生的丫头，我听说，她是你的前任首席秘书？”
这段时间，足够他将信息了解的差不多。
林老嫌弃的看着他，“我看你这人，也不如何，放着珍珠不要，偏偏去捧着一颗鱼目当宝贝。”
傅南祁心跳漏了一拍，眼前闪过徐宁欢昨晚离开时的眼神。
他垂着眸，有片刻没说话。
林老太太看出异样，暗中轻拍了一下自家老头子，对傅南祁说，“我家老头子说话不中听，你别在意。”
“无妨。”傅南祁道。
林老却不干了，他嚷嚷着说道，“反正我就要见那个丫头，有什么话，等她来了再说。”
傅南祁略一思忖，答应下来。
他走到门外，给徐宁欢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遍，才终于被接听，徐宁欢应该是在外头，周围声音有些嘈杂，“傅总，有什么事吗？”
客套又疏离。
傅南祁听到她声音的瞬间，脑海里陡然浮现出这个念头：徐宁欢她好像真的，打算跟自己彻底划清界限了。
“你在哪？”傅南祁问。
徐宁欢答，“在外面。”
“你来一趟医院，林老想见你。”傅南祁习惯性的吩咐着，话落，又察觉到什么，缓声道，“上次答应你的条件，等今天过去，你随时可以找我兑现。”
徐宁欢微顿，问，“必须是今天吗？”
“嗯。”傅南祁言简意赅。
其实并不是的，他大可以回去跟林老说一声，就说她有事，将时间推到明天，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想要立刻、马上看见徐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