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常大夫打算如何说明在下的身份啊？”
永珹冷冷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萧媚顿时头皮一紧，脑子里“嗡”的一下，紧张的看向常寿。
常寿也很吃惊，不过他到底是老油条了，心知永珹肯定没听到前面的那些话，否则早就站出来把他灭口了！
所以常寿一点也不慌，而是像往常一样随意的作揖行礼：“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少爷您要是心里头没鬼的话，何必在意我这老头子说什么呢。”
永珹死死盯着常寿，脚步沉重的慢慢走到萧媚身边，强大的气场压迫的萧媚几乎要停止了呼吸。明明要步入夏季了，可萧媚此时感到的却只有冰冷。
“媚儿……”永珹如同鬼魅般的声线在萧媚耳畔响起，字字锥心：“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谁吗？”
“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怕别人说呢？”萧媚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反击回去。
“我以为……”永珹话音未落，萧媚便本能的挺直了腰板，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只因永珹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萧媚脊骨上，还若无其事的说着话：“你已经放弃了……”
萧媚苦笑，一脸生无可恋：“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动手吧，也替你自己除掉个威胁。”
说完，萧媚就闭上了眼睛，从容的迎接死亡。
“你为什么要逼我？”永珹似乎很是痛苦。
“你为什么要骗我？”萧媚淡淡道：“你还骗了我师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的伤还没有好，等你恢复得像从前一样，再来跟我谈吧。”
永珹悄无声息的将他贴身的匕首收回了袖子里，语气也放软了不少。但……对于一旁立着的常寿，他就不会这么好脾气了：“常大夫，我是让你来治我夫人的伤，不是让你来掺和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的，请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少爷此言差矣，我与媚姑娘很是投缘，聊得正起劲呢，怎么就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了？另外，这夫人二字你确定媚姑娘接受吗？只怕是你自己的想法吧。”常寿一点也不怕永珹，他要是被一个羽翼未丰的小阿哥唬住了，那他就白在宫里待那么多年了：“你也没必要用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着我，我一个半截子入土的老头子什么都不怕。不过你要是杀了我，只怕你也没办法向老爷交代吧？哼……”
“……”永珹压下心头想杀了常寿的欲望，冷静下来思考后，他不得不承认，常寿说的确实有道理。
太医院那儿肯定有备录，常寿一出事，乾隆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他头上。不行，太冒险了！
“成永，我要常寿活着。如果你做不到，我保证不用你动手，我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萧媚睁开双眼，冷言道。
“她的伤怎么样了？”永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像寻常一样询问萧媚的伤势，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恢复得很好，就是使力气还是困难。”常寿也如实汇报，却突然起了坏心眼：“对了，我看她的身子有外实内虚之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常大夫，你也该回去了吧。”
永珹的逐客令下得很明显了，常寿给了萧媚一个安心的眼神，便拿着药箱大步离去。
萧媚暗暗深吸一口气，知道永城这关还没完全过去。浓郁的花香让她有点喘不过气，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常寿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永珹的视线里，永珹才转过头来看向萧媚。这段日子以来，他光是应付宫里的明枪暗箭都应付不过来了，实在不想再为了这些事情烦心，一个男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媚儿，我很累。”
“是吗？我真不觉得，我看你依旧耳聪目明，一点都不累。”
“唉……”永珹听出萧媚话里的不满，他不由叹气：“媚儿，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了？”
“那是你的错觉，我说话就这样。不管什么时候，从来都没有变过。”萧媚的语气简直淡的不能再淡，然就是这样的语气才更伤人，尤其是她接下来的话：“大少爷，动手吧，不是要杀了我吗？我求之不得。”
“如果……”永珹长叹一口气：“我真的是阿哥，你会怎么办？”
“……”萧媚一惊，随即就恢复了淡然：“我已经履行了承诺，把我自己给你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
“媚儿，我要你的心！我要你一开始待我的那颗真心！”永珹怒吼道。
“我待你的心是真的，那么……你待我的呢？”
“……”
“你敢说，我们认识以来，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吗？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萧媚句句珠玑，每一句都怼的永珹哑口无言：“我不想跟你吵，也懒的跟你辩。成永，我要的不多，只是你一句实话而已，难道连这个你也给不起吗？”
“你会离开我吗？”
“会。”
“那这个答案还有什么用？”永珹苦笑，说不说她都会离开。
“你不算计会死吗？”萧媚不愿再看永珹的脸，她会更痛：“是不是你每做一件事，都要把条件和筹码谈好？你知道你这样做，会伤害多少人吗？你真的很自私……”
“我不想失去你，难道这也有错吗？”永珹濒临失控。
“在你的眼里，感情是什么？是算计和价值！”萧媚也快被他气到崩溃了，事到如今，永珹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萧媚的心算是彻底失望了：“我真怀疑，连你当初主动向我示好，是不是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你在我眼里已经变成这么不堪的人了？”萧媚自己也觉得很吃惊，永珹对她是好，只是这样圈禁的好，夹杂着谎言和欺骗，甚至还有血腥，她萧媚实在是承受不起：“成永，现在我不管你肯不肯告诉我你是谁，我只想告诉你。要么你给我一纸休书，要么……你就杀了我……”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永远不可能放你离开！”永珹一气之下将萧媚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萧媚身上浸染的桃花香气让永珹欲罢不能，只是……在他怀里的伊人，分量明显减轻了！
桃花飘落满地，零零碎碎，仿佛月下老人的红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