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菁走在康城街头,热心的商贩拉着过路的行人展示自己的货物;挣开母亲的小儿围在糖人摊前流着口水被寻来的妇人拉扯着离开;过往的马车策马扬鞭而去,两边的路人急忙让道,残余在空中的只有一道灰尘和路人细碎的谩骂声。
穿过主街,卫菁进了康城最大的酒楼——解忧楼,寻了间包厢坐下,细细品着小二呈上的茶,她想起最初来到解忧楼的情形,那时尚还年幼的她见到仇人一时急火攻心混过去的情形历历在目,如今想来只感叹年幼懵懂。
吱呀!门开了!
青玉与玄风两人向卫菁走来。
“青玉见过公主!”
“玄风见过公主!”
卫菁抬头看着两人,淡淡地说了句:“嗯,你们来了,都坐吧!”
青玉与玄风在卫菁前方坐下,卫菁倒上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喝吧!”
要问为何两人尊称卫菁为“公主”,那是有一日,卫菁与两人一起在后山习武时遇上黑瞎子,三人在打斗过程中卫菁不经意间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掉落,恰好被青玉瞧着,在三人合力将黑熊折磨的奄奄一息后,青玉拾起玉佩交还给卫菁时问道:“师妹上山前是哪里人士?可否讲与给师姐听听。”
卫菁见玉佩在青玉手上心中一紧,心中懊悔自己的大意,伸手欲拿回玉佩却不想青玉不放手,卫菁扯了两下见青玉没有要归还的意思,不得不说道:“还请师姐放手,这玉佩乃是我最重要的物件。”
青玉听闻神情严肃,直接出口问道:“你是不是卫国公主?”
卫菁大惊,有些口不择言:“你是如何得知?莫非是金嬷嬷告诉你的?”
虽然金嬷嬷告诉她这两人是卫国人,但是没有在成为自己人之前她并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是芳儿都不知情,而如今青玉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卫菁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是金嬷嬷透露的。
玄风的问话倒是让卫菁镇定了下来:“青玉师姐,话不可乱说,你就通过这么一块玉佩便能知晓了身份?”
卫菁回过神想了想,若是金嬷嬷告知的这两人怕是早已知晓,而不会等到今日来问,看来是着玉佩大有问题。
只见青玉拿着玉佩,放在日头下细细摩挲着,眼眶竟然红了一圈,声音有些哽咽:“我曾有幸见过一块玉配,质地材料欲这块大为相似,只是上面的图案与之不同,而那块玉佩正是我卫国中皇室中人独有的。”
玄风听了青玉的话后不语,只是静静看着青玉,眼底流过一丝心疼。
卫菁听后,想起这块玉佩的来历,不仅在心生希望,幻想着自己某个亲人还存活于世,可以想到身边的人那些传言,卫菁又暗中否定,心中涌起无限黯然。
三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归鸟的第一声鸟啼将三人拉回现实,青玉玄风两人齐刷刷望向卫菁,只等卫菁回话。
可惜卫菁久久都不开口出声,玄风便第一个打破平静:“玄风乃卫国曲将军的独子,家父在护卫之战中与太子一同战死在沙场,家母在得知消息后服毒自尽,而在魏国攻占卫国前,我就已上无尘山进了七绝。”玄风说完这番话依旧十分平静,但卫菁却看到了玄风平静下的悲伤。
青玉在开口之际留下泪水,声音凄切:“我本卫国望族之女,自七岁那年因身体之故进的无尘山,五年后才回到卫国,可我十五岁那年卫国国破,家人在魏国攻占卫国后不堪其辱皆壮烈牺牲,我本也是黄泉路上一缕幽魂,怎奈老天不让我死,万念俱灰之下我回到了无尘山。这本是一段封存的记忆,可见到你的玉佩这段记忆又被唤醒,紫筠师妹,你到底是何人?如今我们都已说出我们的身份了,你还是不愿说吗?”
卫菁在听完他们的叙述后,清楚了他们便是卫国的忠臣之后,曲将军的大名她曾听过,而青玉虽未明说她是何人,但卫国的望族就那些,他们大都是忠于卫国忠于父君的,对此卫菁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卫国的公主卫菁。”
两人在听到卫菁坦白后,皆单膝跪地对卫菁行礼,道:“玄风、青玉见过公主!”
卫菁急忙扶起两人:“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
青玉站了起来,一脸的欣喜:“我曾以为皇室中人无一人幸存,不行小公主竟还在人世,青玉只求公主带领我们复仇。”
卫菁听言,垂下眼帘:“我?我不过一弱小女子,怕是不行吧!”
“公主莫要这么说,昔日我卫国曾有过一位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统领过三军行过军打过仗,并让魏、凤两国对我国都不敢轻易出兵,如今公主的能力青玉也曾是见过的,青玉相信公主能带领我等一众夺回卫国,重回家园。”青玉信誓旦旦道。
玄风亦出声:“属下甘愿追随公主,无论出生入死,只愿公主能带我等一众重回家园!”
卫菁心下动容,方才的话不过是她的试探,毕竟她尚年幼而且能力并不能达到令一众人信服,如今眼前了两人愿意誓死追随她让她心中暗下决心夺回卫国。
而两人为何随着卫菁出山来到魏国,那又得从另一件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