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卫菁盯着眼前的荷花出神,脑中想的却是那听书楼发生的那一幕。她隐约知道姑姑的死因,可却不知道谁是那下毒之人?还有据金嬷嬷所说姑姑死前留了东西给她,那又会是何物?这一切的一切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让她想要一一解开。
“小姐,你在思考什么呢?”金嬷嬷走到卫菁旁边打开一把油纸伞挡在卫菁上头,这正当午日太阳毒辣之时,卫菁却站在树荫之外曝晒在日头中。
卫菁偏头看向金嬷嬷,故作轻松地问道:“嬷嬷,若是我再一次进侯府,您说我会不会被认出?”
果不其然见金嬷嬷眼底浮上担忧,虽然被嬷嬷很好地掩去,但还是被卫菁瞧见了,卫菁转过头依旧看着荷花,嘴上却解释道:“我昨日去听书楼听到一桩新鲜事,嬷嬷有没有兴趣听听?”
不等金嬷嬷出声,卫菁继续道:“昨日遇上一说书先生,他讲了一桩侯府的秘密,我那姑姑与那侯府的侯爷之见的感情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么深,嬷嬷说稀奇不稀奇?”
“所以小姐想进去一探究竟?”金嬷嬷皱着眉头道。
“我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感兴趣,只是那位侯爷似乎对我这位亡国公主十分上心,我不去他面前走上一遭,岂不是枉费了他的那番心思?更何况我那位深情的姑姑说不定也是他下的毒,让他给毒死的。”卫菁笑道,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充满寒意。
金嬷嬷是看着卫菁长大的,她看着卫菁眼中的寒意不是害怕,反而是充满担忧:“小姐,你想去那侯府嬷嬷不拦你,毕竟有些事还得小姐自己处理小姐才会放心,,小姐你放心,其余的事嬷嬷会为你部署好。”
“嬷嬷,我们第一个目的便是将这如日中天的侯府扳倒,再将现在在位的魏君给杀了,剩下的事便无需我们去操心,毕竟还有个凤国对这魏国虎视眈眈,更何况这魏君有那么多儿子,待他一死这魏国怕是有的够折腾了,等我们将这些事做完了,我们一起回卫国,还有蒹葭、芳儿、青玉师姐与玄风师兄一个都不要落下,我一定要让你们毫发无损地回去。”卫菁信誓旦旦道,殊不知事实不由她想象,她现如今还是太过稚嫩。
金嬷嬷神情复杂,但最终还是化作一笑:“好,小姐既然都这么吩咐了,我等一定会遵从小姐。”
过了几日,卫菁得知了侯府正在招进府伺候谢茜丫鬟的消息,便知道她进侯府的机会来了,她找金嬷嬷帮其伪造一个假身份,也不知金嬷嬷是怎么办到的,不到一时辰就帮她弄到一张假身份,就这样她顶着是康城西街头一个穷苦人家的孤女身份进了侯府,事后她去西街查访果然有其人并相貌年龄与她丝毫不差,让她有种错觉她就是那孤女。
进了侯府,卫菁发现侯府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即使在冬日也能感到生气的侯府,反而更加萧索,她心中纳闷了,她从青玉口中得知今年来这侯府是越来越的如今魏君的看重,没道理这侯府会变得如此萧条,即便姑姑逝去不再掌管着侯府,但是那位谢三夫人与谢菲也不可能会让整个侯府变得如此毫无生气。
心中想着事,没一会儿她便在一位管事带领下与其它三位丫鬟到了谢茜居住的竹苑,竹苑里的紫竹依旧枝繁叶茂。
“滚!都给我滚!”
怒斥的女声从主院中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玉器,因为卫菁就在管事的身后,而管事见玉器冲他而来急忙偏开身子,于是玉器便直接冲卫菁而去,她本可以使用轻功避开带着劲风而来的玉器,但卫菁记着金嬷嬷在她临走前说的话不可在侯府展示出她的武功,所以卫菁打算就这么受着。
就在卫菁心想着她每次一遇见谢茜都不会有好事,就如她第一次来侯府就被谢茜的雪团子打中,现如今又将被玉器打中。眼瞧着玉器越来越近,卫菁闭上双眼,预想中的痛楚并未传来。卫菁试探地睁开一只眼,听到一阵轻笑声,往旁一瞧,玉器正在一少年手中,笑声也是从那位少年口中发出来的。
卫菁完全睁开双眼,只见那位少年再一次笑了,并出声,其声音十分清朗:“你这小丫头倒有趣,为何不躲开?”
卫菁心想,她不躲开与他何干,可嘴上还是恭敬地回道:“回公子,奴婢被吓傻了,这才呆在原地不动。”
“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也是诚实。”少年大笑道。
或许是外头的动静过大扰着了里头的人,只见一位少女怒气冲冲出来,看见少年语气放松了些,但却还是不快:“湛哥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卫菁经过谢茜的提醒才扫到那少年身后的谢玦,而谢玦一直盯着卫菁看,卫菁不动声色地转身微抬头看了眼谢茜,原来谢茜便是那日在听风楼动手的少女,怪不得卫菁听女子的声音感到耳熟。
少年上前一步却被谢玦抢先,谢玦沉声训斥道:“茜儿,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婢女被你赶走了一批又一批,你到底想如何?”
谢茜一听,眼眶立即红了一圈,但还是坚持不让眼泪掉下来:“你们都不喜欢茜儿了,自从五年前母亲一病不起,你们便开始嫌弃茜儿了,姐姐是这般、哥哥是这般,就连父侯也是这般,茜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对茜儿,茜儿不过是想你们多陪陪茜儿,这难道也是茜儿的错吗?”
在场的人不语,谢茜继续道:“先前我还可以陪陪母亲,现在母亲不在了,茜儿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了。”
谢玦语气放软:“但茜儿你也不该拿丫鬟们出气,这便是你胡闹了。”
卫菁见谢茜定定地看着谢玦,便知道谢茜的希望落空,她能理解谢茜心中的恐惧与孤独,母亲逝去父亲又不理家事,本以为姐姐与兄长会多陪陪她却不想那两人只是各顾自己,她是以此方式来引得两人关心,却不想因此招来厌弃,果不其然谢茜眼眶的泪落了下来,转身将房门合上,压抑的哭声絮絮断断传来。
谢玦无奈地敲了敲房门,并试着推门却推不开,许久谢玦便放弃,转身离开并留下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看着办,若是谁哄得小姐开心便留在侯府。
少年尴尬地看了圈众人,也随着谢玦离开,毕竟身为外男不好在一小姐门口站着。
管事的只是吩咐了几句便逃似地离开了,只留下包括卫菁在内的四人,其他人经过几日了解年龄都比卫菁小,且又是穷人家的孩子,几人面面相觑,怯弱地不敢出头。
无奈之下,卫菁独挑大任,首当其冲地踹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