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睿静静地离开,在出了菁院后,一位男子停在荀睿跟前,看着眼前脸上布满阴沉的男子,他只是微微一笑,嘴角露出邪魅的笑道:“不知恒王爷为何要挡了本将的路,难道是想与本将共饮一杯?”
“你离她远些!”尘染回想起在院门口看见的那一幕,心情十分不爽,见荀睿一出来便上前阻了他的路。
“离谁?”荀睿明知故问,心中却在筹划着让尘染离卫菁远些,最好两人不要再见,数月前在拢月楼卫菁的那滴眼泪他知道是为眼前之人而流,那时他已下定决心不让卫菁再流一滴泪,他不想看卫菁哭。
“自然是离紫筠远些!”尘染晦暗不明地看着眼前神色有些抽离的人道。
“紫筠?我可不认识什么紫筠!”荀睿虽然知道紫筠就是卫菁,但是却始终不想承认卫菁与紫筠的关系,他要将卫菁与尘染彻底远离,尘染并不适合卫菁。
“你知道紫筠就是她,我警告你离她远些,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即使你如今是魏国的受人崇敬的将军!”尘染不欲与荀睿多费口舌,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怎么不进去看看?难道恒王爷是害怕了?也是,想必她对你已经死心了。”荀睿在尘染转身离开时,轻轻说了一句。
尘染的身子顿时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连荀睿都看得出来她对他已经死心了,难道他会看不出来吗?只是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希冀着卫菁能够回心转意。看来一切都已回不去了,尘染一言不发,再次踏着步子离开了原地。
荀睿在尘染一离开,脸上的邪魅不再,看来必须采取些动作了,不然他那傻乎乎的心上人就得被人唬走了。
待荀睿离开后,卫菁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方才那一吻让卫菁还未缓过来,此时脑中只有那双明亮的眸子与那些臊人的情话。卫菁痴痴地抚上朱唇,唇边的余热还未散去,那股温软仿佛还在唇间。
“唔,小姐!您出来了!”杜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卫菁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愣了愣,顿了一会儿后,卫菁不自然道:“嗯,我出来了。”
“啊!奴婢该死,奴婢竟然忘了嘱咐厨房将膳食送上来,小姐这时恐怕已经饿着肚子了。小姐,您等等,那奴婢这便去厨房。”杜若突然想起卫菁之前下过的命令,脸上一白,她竟然将这等大事忘了。
“嗯,你去吧!”卫菁此时心思还未尽然收回,在杜若说完话后顺口回了句。
杜若得到卫菁的准许后,急忙离开了,迅速向厨房方向奔去。
卫菁望着杜若离去的身影,拍了拍双颊,不断提醒自己回过神来,不知是被自己拍醒了还是由于杜若的打扰,卫菁终于没有再想着方才发生的事。
卫菁用完杜若端上来的红枣银耳粥,又在一下人的监看下,将一盅谢煜派人送过来的乌鸡枸杞汤饮尽后,慢慢在院子中踱着步。
“小姐,您今日去了冰室后,怎生弄得这般回来?”杜若终于忍不住了,将整日一直藏在心中疑惑趁着这个时机问了出来。
“杜若,你可知我为何每日都必须去冰室?”卫菁没有直接回答杜若的话,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杜若是知道的,小姐每日去冰室是为了养伤。”杜若自然地回到,圆圆的小脸上一派肯定。
卫菁无声地笑了笑,道:“那你可知我为何要养伤?谢侯爷又为何会派人为我疗伤?”
“这......”杜若的脸上出现了为难。
“我想你是知道的,养好了我的伤,姑姑就能有救了,你说是不是?”卫菁声音十分轻柔,一步步将问题引了出来。
“小姐!”杜若知道卫菁说的话全然正确,最初她却是有这种想法,但是与卫菁相处了这么久,杜若突然觉得这么做对卫菁十分不公。
“你可知道怎么救的姑姑吗?”卫菁声音极轻,若不是杜若心系卫菁的心思,想必杜若都难听见。
“奴婢不知!”
“是用我的血来换下姑姑体内的毒血。”
“什么?”杜若大惊失色,满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你不不知道?”
“这、侯爷怎么能做出这般事来,这岂不是要抽尽小姐身上的血?”杜若痴痴喃喃道。
“又不是天天抽血,怎么会抽尽身上的血呢?”卫菁不禁失笑,杜若的想法确实可笑了些。
“原来是这样!可是不是天天抽血,那夫人的毒血能换干净吗?”
卫菁眸子一冷,看来杜若心系的还是姑姑,不过转眼一想,若是杜若不再忠于姑姑,她也不会对杜若放心。
“放心吧,替姑姑治疗的是神医,自然能将姑姑救醒的。”卫菁没了兴致再逛下去,扔下一句后便回了卧室。
杜若也感受到了卫菁的不喜,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跟在卫菁身后侍候卫菁更衣睡下。
第二日,卫菁想要出门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口,她不解地去质问谢煜,这才知道自己被禁足了,除了侯府她哪都不许去,其美名曰保护她的安危。然而谢煜却还觉不够,不仅禁了卫菁足,而且卫菁的身边多了两位监视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让卫菁颇为烦恼。
被禁足在侯府中的卫菁也没有闲着,她将侯府内所有的藏书都翻了个遍,还时不时取出短笛奏上一曲,其他时间便用来练功。不得不说,若不是这段时日的静心,卫菁的功力不会这般大涨,现在的她避开监视的二人将整个侯府逛上一遍都无人察觉。
再过了三个月,尘染大婚的消息纯如卫菁的耳中,乍一听到此消息的卫菁还有些不想相信,但是很快她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心中只有淡淡的惆怅却没有想象中的伤心。
三个月里,卫菁每月的月初都会给卫芙输血,卫芙的气色在体内的毒性渐渐消除之下变得越来越好,而卫菁虽然功力大增了不少,可每月的精血被抽取终是亏了些身子,导致卫菁脸色一直都是苍白的。
终于在这一日,卫菁的血输完后,卫芙能勉强服下药水,除了双眼依旧紧闭之外,她的身子不再是以往的僵硬。谢煜一喜,将卫菁的禁足解了,卫菁也终获自由。
卫菁痛快地走在路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出侯府,于是在卫菁离开冰室后直接转向大门处。可是走在路上,卫菁一想,谢煜的命令还未下达,门口的侍卫也不会放行,所以她掉了头想冰室走去。
在临近冰室的路上,不远处的谈话声传入卫菁耳中。
“现如今那女子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是时候出兵了!”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入卫菁的耳中,这人的声音是卫菁不熟悉的。
“是!我会考虑出兵的事,只是现在救出兵是否为时过早了些?”卫菁能听出这是谢煜的声音。
看来今日是让她遇上一件好事了,原来谢煜身后还有为其出谋划策之人,卫菁对这位幕后运筹帷幄之人心生好奇。
不等卫菁细想,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早,据宫中的人来报,魏君的身子已经日渐趋下,不出两月魏君必将暴毙,现在正是筹划的好时机。此时除了主子、你与我知晓之外,其他的几位皇子都不知晓。”卫菁兴趣越发地浓了,他人都不知晓的事这人怎会一清二楚,这人的主子一定隐藏得很深。
“君上已经病得如此重,为何这事无一人得知。”
谢煜的惊讶在神秘人的意料之中,只听他道:“你以为魏君那老狐狸会大告天下他已病入膏肓?”
“可是这事危急江山社稷,君上不至于这么糊涂。”
“是你太糊涂了,若是将他病入膏肓之事大昭天下,魏国定然会有场狂风暴雨,届时凤国乘虚而入,魏国可就内外兼忧。真不明白主子怎会选上你这种书生来坐魏国的位置!”
最后一句话的鄙视十分明显,连站在不远处的卫菁闻过后都觉得难堪。
可是谢煜却丝毫不在乎:“还请阁下转告那位,谢煜定然会准备好,只要那位一声令下,谢煜手中的兵便任由差遣。”
“嗯!对了,小心荀睿,他是魏君手下的探子,他恐怕早已怀疑你了,还有你的一双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可不想因为她们坏了主子的大事!到时,你一心念着的,主子可不会再令你如愿了。”
谢煜的声音带上两分惶恐与紧张:“是,这事我会尽快处理,一定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一段话就这么结束,卫菁还有些依依不舍,今日这场‘偷听’对她而言意义重大,原来谢煜身后有人,谢煜养兵之事果然是存在的。只是那神秘人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荀睿难道已发现了谢煜养兵之事?难道他也在调查此事,这可太好了,她正愁这事怎么让魏君的人知晓呢。
人已离开,卫菁也悄悄退场,突然身前出现一道肉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