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菁莫名其妙地看着尘染,抽出尘染握住的手道:“师兄,方才有些走神,不知师兄所言何事?”
尘染收回自己的手,对卫菁道:“紫筠,师兄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师兄请说!”
“师兄、师兄其实对紫筠存有爱慕之意,不知紫筠有何想法?”尘染先是支支吾吾不肯出言,但说到后面就把心一横讲话完整地说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后尘染耳根通红,而双眼却是一直注视着卫菁。
“什、什么?师兄莫要瞎说!”卫菁有些吃惊,即使她曾对师兄有过好感,青玉等人也常将她与师兄放在一起取笑,但她却从未考虑过男婚女嫁的问题,她只是将他视为兄长从未有过其他想法。
奈何尘染一脸的认真,丝毫看不出一丝玩笑,他定定地说道:“紫筠,我所言为实。我本以为我只是将你视为自己的妹妹,但前不久见你在那位男子怀中我这心中始终不是滋味,在你被他带走的这几日里我日夜思忖着这事,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想娶你为妻。”
“这、这”卫菁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不知道如何应对,若直接拒绝怕伤了两人之间的情谊,而要将这一直以来的兄妹之情打破她又觉得不妥,因此思前想后她也难说出什么话来,眼睛也就一直不敢与尘染对视。
尘染见卫菁如是眼中拂过失望,不过没多久他便将失望压下,语气从未有过的温和对卫菁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无碍!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你能接受为止。”
卫菁自尘染说了那句话后一直心乱如麻,在听到尘染的这番话瞬间就感觉轻松了:“是,师兄!”
尘染未说话,只是柔顺地抚了抚卫菁的鬓发,而卫菁却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
清风徐来,卫菁胸前的血迹已然干了,但疼痛感却依旧存在。放下心思的卫菁感到胸口的疼痛愈甚,她不适的蹙了眉头。
尘染见状,忙起身走到卫菁身旁,见卫菁捂着胸口,轻声道:“紫筠,你胸口伤势如何?还是快进房去治疗,都怪师兄让你误了医治的时间。”尘染眼中有些急色与自责。
说罢,不等卫菁回答,尘染便将卫菁一把抱起,进了卫菁的闺房。他本欲亲自动手,可一想卫菁是伤在胸口,又觉不妥便将青玉唤来与卫菁查伤包扎,自己退至房门并将房门带上远远避开了卫菁的闺房。
卫菁一见尘染退出房门便松下了一口气,方才她面对尘染一直心中都是紧张的,恐怕自己错言了什么让尘染多心。
见青玉过来,卫菁并未出言,晾着青玉,自己则是沉默地去取常备在房中的药箱,青玉见状赶在卫菁之前取过药箱。卫菁任由她拿着药箱,回到床边坐在床头将自己的衣服褪下,猩红色的疤痕有一些裂开,暗红的血迹凝在伤口四周结成浅浅的一层。
卫菁取过药箱中的棉布沾了清水轻轻擦拭伤口四周,清洗过后伤口周围泛红。卫菁心想怕是发炎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处理伤口,伤口也该是有些症状了。
“去取壶烈酒!”在青玉看得心惊时,卫菁对青玉吩咐道。
青玉见此番景象也明白卫菁是要用烈酒消炎,可是用烈酒消毒这其中的痛楚怕是锥心的,但青玉此时也不好出言,便默默退出房门对尘染说了一道,在尘染同意后才去取烈酒。
在青玉将烈酒取来后,卫菁狠下心将烈酒涂在伤口,一阵锥心的痛感直接侵入皮肤,卫菁直感觉到一阵眩晕,在静坐着缓了一阵子后。卫菁将烈酒放在一旁,将伤口又清洗了一番,之后涂上自制的药膏,并重新包扎了伤口让一切看上去毫无异样。
卫菁将衣襟敛好,青玉连忙将药箱收拾好,跟在卫菁身边一步不离。
卫菁见状,清楚了青玉的心思,她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我方才言语有些冲动让你有些委屈了。可是有些事你得分清场合来说,若是你将她们二人说了出去,你让我如何正名?”
“记住,我不仅是你们的公主,我还是一宫之主,我必须得握有实权,否则我将落到比姑姑还要惨的下场。你明白了吗?”卫菁在青玉耳边轻声严肃地说道。
青玉震惊地望着卫菁,道:“小姐,长公主是老宫主?”
卫菁颔首,青玉脸上露出疑惑:“小姐,既然长公主是老宫主,那为何青羽宫中之人不助她一臂之力?又为何会让长公主死于谢煜之手?”
卫菁如今心中对卫芙有着微妙的感情,卫芙毕竟在她无路可走之时收留了她,并且待她如亲生的女儿一般,可是她却又是害的卫国国破的间接凶手,且下场又是那么得凄惨。既然死者已逝,实在不宜过对其言语。
“此事你还是莫要过问,不过你记住了,往后我的事莫要再与任何人透露,若是被我知道了,就不是今日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今日之事就罚你打坐两个时辰,玄风来监督。”卫菁知道青玉好动,罚其打坐是最好的惩罚。
果不其然,青玉在听到卫菁的话后,表情十分悔恨道:“都怪我这张破嘴哦!”
卫菁被青玉的表情逗笑,她道:“所以师姐啊,你还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青玉见卫菁笑了,她凑到卫菁身边,贼兮兮道:“师妹,既然师姐都认错了,师妹可否打个商量,让师姐少打坐一会儿,若是坐太久了这腿可就麻了,走路都不利索了。”
卫菁闻言,立马板着脸,道:“不可,套近乎也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青玉见卫菁翻脸比翻书还快,顿时反应不过来:“你、你怎么说变就变啊?”
“不过你想少打坐也行,你还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卫菁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看得青玉直发毛。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青玉连连摇头拒绝,她有种预感若是说好,相信卫菁还会有另外一种方法来惩治,与其未知的惩治不如来直接的惩罚。
“既然你选好了,那我也无话可说。其实另一个选择是你答应去做一件事可以免了你的打坐。”卫菁设了个套等着青玉进来。
果不其然,青玉傻乎乎地问道:“什么事?”
“那就是你替我送送师兄。”卫菁说此话时想起之前的那一幕,脸上拂过一丝不自然。
“就这么简单!”青玉有些难以置信,她还不知道尘染对卫菁的坦白,等青玉知晓了后,肠子都悔青了。
“嗯,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愿不愿意去?”卫菁半真半假地诱惑青玉进入计中。
青玉面上尽是挣扎,打坐的艰辛与送尘染的轻而易举在她脑中对比着,终于卫菁见青玉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心一横,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不可以选择去送师兄?”
“可以啊!不过这次你选了可就不再次反悔了,而且你必须让师兄没有怀疑地离开,并且跟在师兄身后半个时辰不许跟丢了,半时辰后你就可以自由了。”卫菁一口气讲话说完。
青玉愣住了,没有想到这送人不是那么简单,果然还是有后招的,她哭丧着脸道:“小姐,就我这速度怎么跟得上师兄啊?师兄一施展轻功就会跟丢了!”
卫菁得逞一笑:“那可就看你的本事了,当初你、玄风与师兄不是不相上下而且还经常嚷嚷着要对决吗?怎么?这过了几年就没有信心赢过师兄了?”
“小姐,你也知道师兄是有多妖孽,这几年之内就将师伯的绝技学得九成,你让我如何比得上,他一使摄魂可就什么都知道了!”青玉惴惴不安道。
“放心吧!摄魂可不是想使就使得的,那可必须耗费大量的内力,师兄不会那么傻对你使用摄魂的。”卫菁腹黑道。
“小姐,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用摄魂吗?”青玉不满道。
“自然不是,那是因为你不需要用摄魂就会自行说出来了。”
“那好吧,青玉领命就是。”青玉知道卫菁暗下要挟,虽然说送师兄任务艰巨,但是比起打坐还是好上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们出门吧!”
青玉狐疑地跟在卫菁身后,不是说是她来送师兄的吗?眼前那又是什么情况?
卫菁走到尘染身旁,道:“师兄!”
尘染见卫菁出房门后,眼中一亮:“紫筠,可有感觉好些?”
卫菁颔首,避开尘染的双眼道:“师兄,感觉好多了。今日实在不巧,稍后紫筠还有要事在身,所以就让青玉送送师兄,可好?”
尘染眼中有些落寞,他喃喃道:“好,师妹既然有事在身,那师兄便不打扰了,师兄告辞!”
说完,尘染头也不回地挺直身子向外走去。
留下青玉与卫菁在原地,青玉在原地挣扎着是否要跟上,这时卫菁道:“不用跟了!”
未过多久,卫菁正准备回魏宫时,尘染却原路返回,而且身后还有一脸怒气提着长剑的卫霁。
卫菁当时心中‘咯噔’一声,暗自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