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属下不久前得到的情报,君主派出的人如今正潜伏在凤国都城月都。”卫画随同卫菁回到酒肆后,手中拿着一个纸条对卫菁道。
卫菁接过纸条,细细看过后,将纸条放在点桌上还燃着的蜡烛上,很快纸条化为灰烬。看着火舌将纸条一点点吞噬,食指规律地在桌上一下下地轻扣着。月都?那可离荀睿更远了呢。可自己来凤国还有许多事未完成,其中正有这事,前往月都是眼下最该做的事,可为何一见到荀睿就不想离开了?
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叩击声一下下撞击在卫画的心上,卫菁不耐烦的神情落在了卫画的眼中。
“宫主,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终于在卫菁扣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卫画谨慎地出声问道。
卫菁抬起头,直盯着卫画道:“画儿,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卫画很快明白了卫菁是为那位魏国将军荀睿而烦恼,她不喜卫菁过多在感情上有烦恼,她不想卫菁覆了卫芙的前程,于是道:“宫主,属下坚定宫主的选择,既然宫主当初有了自己的选择,那么属下相信宫主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所以公主理当坚持为好。”
“是吗?”卫菁没有料到卫画会这么回复,她认为卫画会尽力反对,不想却是这番话。
坚持当初的选择吗?当初又是为何离开荀睿的呢?是因为心中固有的那抹执念,还是因为怕辜负了荀睿的一往情深?卫菁心中也说不明道不清。
理不清的思绪扰得卫菁越发烦躁,秉着想不透的事便放在一旁的性子,卫菁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没有再深思这件事,反而开始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脑中一闪而过不久前在画摊上见过的画卷。
卫菁拿起了挂在支架上的大裘,在系好大裘的衣袋后,她对一脸疑惑的卫画道:“我们走,去画摊。”
“宫主,我们这是前往方才的那个画摊?”卫画不知卫菁心中所想,只好跟在卫画身后。
“没错,那画摊之上你可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卫菁径直打开房门问道。
卫画回想这在画摊上发生的事,并无不妥之处,越发疑惑地问道:“宫主,依属下所见,并无不妥之处。”
卫菁这才回过头,神秘道:“待会到了画摊你就知道了。”
哪知在方才的位置,那画摊的摊主早已不在了。
卫菁询问一旁还在的其他摊主:“老板,你可有见到之前还在的画摊的摊主去哪了?”
其他的摊主摇头,还拉着卫菁热情道:“姑娘,这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卖画的人古怪得很,从不与人打交道,即使是有人上前问画,他也不卖,还说什么见到有缘人自会送画,姑娘你说这人是不是古怪?不过姑娘可要看看我这个簪子,这玉簪子可十分配姑娘呢?”
卫菁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有了些头绪却又断了,看了看伸过来的簪子,她也不好拒绝,直接接过簪子让卫画付钱。
摊子的摊主眉开眼笑地接下了卫画手中的银两,又道:“姑娘好眼力!不过我还是奉劝姑娘一句不要等这画摊了,听那摆这画摊的人要离开了。”
卫菁闻言,来了兴趣道:“你不是说他不成与人交谈,又怎知他会离开?”
“我见他比常日要早收摊,于是耐不住性子问了句,他说这儿寻不到他的有缘人,要离开这儿去别处了。”那摊主受了卫菁不少的银两便也大方地与卫菁说了些话。
“有些意思!”卫菁摩挲着手中的玉簪,玉簪的成色看上去还不错,虽比不上以往用过的玉簪,可是还算通体温润,透着丝丝冰凉。
卫画见卫菁摩挲着玉佩,便插了一句话问摊主道:“那你可知画摊的摊主去了何处?”
那摊主面露难色,道:“这我便不知了,我问他他也不告知。”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老板了!”卫菁见问不出再多的东西便决定离开了。
“姑娘客套了,我还是得多谢姑娘给我做了一笔大生意呢。”
卫菁浅笑,将手中的玉簪收回了袖中,想着这玉簪簪在荀睿发上会是怎样的。
在卫菁与卫画转身之际,摊主惊道了一声:“啊,对了姑娘,我记得姑娘要寻的这个摆画摊的摊主就住在城西的尽头,方才倒是忘了与姑娘说了。”
卫菁一喜,回过身对摊主道:“多谢老板提醒。”
话音刚落,卫菁便向城西奔去,卫画在摊主的摊子上放了一绽银子跟上了卫菁。
摊主接过银子,心中喜滋滋地想着:今日竟然有两个这么大手笔的人,看来这些日子的生计不用愁了。
城西尽头,卫菁意外地见到了本不该出现的荀睿与谢玦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四处打量了一番,那件屋子正是城西尽头的屋子,看来是那户人家无疑了,只是荀睿与谢玦又怎会在此?
这时,卫画来到了卫菁身旁,也看见了荀睿与谢玦二人,她语气不快道:“宫主,他们二人怎会在此?”
卫画的语音刚落,卫菁便心道“坏了”,刚要转过身便见到荀睿望过来的目光,果不其然卫画的话还是被他们听见了。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画卷的事她一定要查清楚,深吸了一口气向着荀睿与谢玦二人走去。
卫菁刚一接近便听到谢玦不满的声音:“怎么又是你?”
卫菁没有理他,对上荀睿幽深的目光,嘴一快,道出心中的话:“你不是还在伤中,怎么不好好歇息?”
这话让两人皆是一愣,卫菁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悔恨地低下了头,错过了荀睿嘴角那一抹笑意。
然而二人之间凝固的气氛让谢玦给破坏了:“卫小姐,你怎么阴魂不散啊?难道是跟踪我们来的?”
跟在卫菁身后的卫画闻言,之前压着的怒气顿时冲谢玦爆发了,冷嘲热讽道:“你这人真是脸皮厚得堪比冷馒头,又厚又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我们需要跟踪你?”
卫菁向卫画投了一个诧异的眼神,没想到卫画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卫菁看了看谢玦,谢玦显然不快,被卫画说得脸色铁青,却是反常地没有反驳。
霎时,两方之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气氛凝结在一起。正在两方之人都胶着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睿哥哥,你们在做什么呢?”
卫菁回过头看着不久前还见过的公主,只见那公主身后跟了两位高手,正向着荀睿款款而来,她眼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阴郁。
那公主走了过来,也见到了卫菁,她惊呼道:“这不是那位姑娘吗?睿哥哥,听说是这位姑娘救了你,这位姑娘可是睿哥哥的救命恩人呢。”
说完,那位公主便一动不动地盯着荀睿的神情,一丝都不敢漏掉。
荀睿展颜一笑,对卫菁疏离道:“是吗?那荀某在此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姑娘不嫌弃,在下便备上白银万两以抱姑娘救命之恩。”
卫菁听到了荀睿话中的疏离,心中不快,不由讽刺道:“原来公子的命如此值钱,竟要白银万两!不过本姑娘不稀罕那黄白之物,就当做了件好事。”
说完,卫菁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那间屋子。
荀睿掩住嘴角情不自禁的笑意,面无表情对前来的公主道:“公主,您莫要胡闹,此处危险,公主还是回去吧。”
那公主咽下口中的苦涩,反倒笑着,声音也提了不少道:“是,俪儿听睿哥哥的,俪儿很开心睿哥哥这么为俪儿考虑。不过睿哥哥可喜欢俪儿?”
卫菁并没有走远,自然是听到了荀睿与公主的对话,在听到那公主的问话时,脚步骤然停下。
“公主莫要胡闹,你们二人将公主送回去,这儿太危险,公主身子柔弱不宜久呆在这儿。”荀睿对着公主身后的二人道。
公主闻言,喜上眉梢道:“俪儿就知道睿哥哥是喜欢俪儿的,俪儿这就回去,不让睿哥哥担心。”
“臣恭送公主!”
“臣恭送公主!”
荀睿与谢玦的话异口同声传来,卫菁心口一窒,原来自己自作多情了,看人家郎情妾意地多般配。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卫菁匆匆向里屋走去。
一番寻下来,卫菁并没有见到屋子中有人,屋内的陈设一切都摆放整齐,不过看上去好像是不久前被荒弃了一般。看着屋内的陈设,卫菁的心顿时静了下来,开始琢磨着这屋子是否是不久前那画摊摊主的。
不过没过多久,卫画便拿着一个盒子走到卫菁身旁,道:“宫主,看!”
卫菁拿过盒子,狐疑地望着卫画:“这盒子你从何寻来?”
“启禀宫主,是从那悬梁之上见到的,属下瞧着奇怪便取了下来,不过这盒子似乎打不开。”
卫菁看了看巴掌大的盒子,盒子是玄铁打造的盒子,上面还挂了一把不知什么材质打成的锁,试着摆弄了会锁,果不其然如卫画所言打不开。
这时,荀睿踱步进来,卫菁将盒子收在袖中,看也不看荀睿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哪知卫菁刚擦过荀睿的身旁就被荀睿抓住了手腕。
“姑娘既然不要黄白之物,那在下就以身相许以抵救命之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