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菁与女子来到一间木屋,女子回过头对卫菁道:“公主,我们到了!”
既然女子自称是哥哥的夫人,那么称呼一声‘嫂嫂’并无不妥,卫菁笑道:“嫂嫂这是要带菁儿看什么呢?”
女子听到卫菁的称呼有些讶异,显然没料到卫菁会这么自然地唤之未‘嫂嫂’,不过也只是愣了片刻,随即她神秘道:“公主见了自会明白的!”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卫菁看着许久未见的蒹葭,心中有着微微的动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此突然出现时,她神情有些恍惚。
“小姐!”蒹葭一见到卫菁便双眼朦胧,眼眶盈满泪水,对卫菁哽咽道。
“公主,既然那你们相识,那妾身就不叨饶了,妾身告退!”那女子见到两人相见的场面,知趣地向卫菁告辞。
卫菁颔首,到:“谢谢嫂嫂!”
女子贤淑一笑,欠身告退。
此时屋子里只余卫菁与蒹葭二人,蒹葭一把将卫菁搂住,哽咽不再,反而放肆大哭:“小姐,蒹葭好想你啊!”
卫菁被蒹葭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住,待反应过来后,她双手慢慢抚上蒹葭的后背,轻声道:“傻蒹葭,你怎么现在来魏国了,呆在无尘山内不好吗?”
“小姐,你难道不喜欢蒹葭了吗?”蒹葭矮了卫菁一个脑袋,震惊地抬起头望着卫菁小心道。
卫菁哭笑不得:“小姐怎么会不喜欢蒹葭了呢?”
“那小姐为何不让蒹葭来魏国陪小姐?”蒹葭听到卫菁肯定的神情,心中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她依旧有些许担心。
“傻蒹葭,魏国很危险。若是在无尘山中,我还可以护你周全,毕竟师傅是七绝的掌门人。但是在这魏国,小姐自身都难保,顾不上蒹葭。”卫菁说此话时,脑海中尽是卫蓉的死,若不是她太弱了,卫蓉又怎么会死呢?现在蒹葭来到她身边,她担心蒹葭会步卫蓉的后尘,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谁知蒹葭在听完卫菁的话后,没有卫菁预想中的担心与怯弱,反而眼中迸发出坚毅,道:“小姐莫要担心,蒹葭现在武功很强,往后蒹葭可以保护小姐了。”
卫菁胸中的柔软仿佛被什么击中,顿时泪如泉涌,婆娑着泪眼道:“可是小姐不想你们任何人受伤,即使是小伤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蒹葭踮起脚尖,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帕子一角绣着的是卫菁熟悉的玉蝉花,隐隐中还有蕴含花香。
柔滑的丝帕轻轻拭去卫菁脸上的泪水,蒹葭笑道:“小姐放心,蒹葭命硬。待回归卫国后,蒹葭会陪着小姐一直到老的,蒹葭还要看着小姐嫁一个好姑爷,生一个小公子或是小小姐,到时蒹葭还要替小姐好好照顾小公子、小小姐。”说道最后蒹葭也忍不住哽咽起来,但是很快被蒹葭忍住。
“不要,等我们回到卫国,我便寻处人家把你嫁出去,不然你到时成大姑娘了,还怨小姐我耽搁了你的亲事呢。”卫菁挂着泪痕破涕而笑道。
“小姐莫要打趣蒹葭了,蒹葭无论如何都不会怨小姐的。而且蒹葭才不要嫁人,蒹葭要一直陪着小姐,一直照顾小姐。”蒹葭见卫菁笑了,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嘟囔着嘴略带不满道。
“那蒹葭可要遵守承诺,到时蒹葭若是违背了这誓言,我便、我便与蒹葭断绝主仆之情。”卫菁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对蒹葭道。
不料蒹葭反而十分认真地回复:“若真有蒹葭离开小姐的那一日,小姐可以终生不认蒹葭。”
卫菁知道蒹葭的性子,性子天真单纯,但却极守承诺。
随后,卫菁从蒹葭口中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七绝中的近况,原来现在师傅没有再做七绝的掌门人,接手之人是她的师姐凰吟。
凰吟自从接了七绝后,七绝已经变了一个模样。据蒹葭所言凰吟先后的性子完全不同,现在的凰吟不仅逼着青衣做她的夫君,助青衣逃离的同门师姐绿拂被她赶出七绝,现在下落不明。
七绝也不再是那个不参与天下事的门派,凰吟在江湖中放话,谁出价高,谁就能让七绝为其效力,直到他人能出更高的价格。
七绝中一些不忠于凰吟且有能力极强的人都被凰吟用一种药物所控制住,并不得随意出入七绝,还有些人直接倒戈投入凰吟门下。
七绝之中无人能制住凰吟,只要谁反对谁就会被断绝四肢经脉逐出师门,终生不得习武也不得入无尘山。青衣的师傅万素素一心研毒不理尘世,而无尘始终呆在最高层的石洞中无人能见到其真颜,甚至有人道无尘已经坐化了。
蒹葭是在凰吟不曾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出无尘山,经过千辛万苦才来到魏国。来到魏国的蒹葭并不知去何处寻卫菁,只能试着去谢侯府查探卫菁的去向。
谁知蒹葭打听了一个月有余都未能查出卫菁是否在侯府,还是有一日被金嬷嬷瞧着才知道卫菁并不在侯府。
金嬷嬷将蒹葭带到魏宫的偏殿先行面见卫霁,卫霁没有立即让蒹葭来到卫菁身边,而是将蒹葭安置在这深谷之中与卫国的遗臣一起。
蒹葭没有与卫菁说在这山谷之中三月有余,卫霁派了一些人教习蒹葭练习许多的技能,现如今蒹葭不仅武力不凡,且练得一手好丹青,舞技更是能出神入化、魅惑人心。蒹葭清楚卫霁派人教授她是有用处,至于有何用处她如今还不明确,她想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的。
几日后,卫菁在将整个深谷游赏了一番,发觉这深谷十分奇特,在这么久的探索之中,她并没有发觉深谷有入口之处,而且深谷处处设了提防,形成一个易守难攻的关口。深谷之中物集天华、得天独厚,即使他们一百余人在深谷呆上数十载都能自给自足。
“蒹葭,这深谷的出口在何处?”卫菁在与蒹葭用膳时出声道。
蒹葭对卫菁的问题没有感到多大意外,她反问道:“小姐可是想要出谷?”
“自然!”卫菁闻言喜上心头,许久没有出门,她必须前往拢月楼一趟与卫诗见上一面,而且她还必须清楚金嬷嬷此时身在何处,虽然那日没有询问卫霁,但是卫菁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而且七绝的事也需与金嬷嬷商议一番。
用过膳后,卫菁随着蒹葭七折八绕地出了深谷。一出深谷,卫菁便直奔拢月楼,正巧见着在拢月楼中的卫诗。
卫诗显然知道了卫菁回来寻她,一见到卫菁便将卫菁带到包厢。包厢中,卫菁见到了青玉与玄风,两人见到卫菁身后的蒹葭时有些意外。
“宫主,她是?”卫诗疑惑地看了眼蒹葭。
“她是自幼照顾我的丫鬟,放心吧,我们的事可以不必瞒着她。”卫菁清楚卫诗心中的思虑,她笑着对卫诗解释道。
“是,小姐!”卫诗见卫菁没有异议,不再多问。
卫诗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铺展在塌几上,指着几处用红色突出的地方,对卫菁道:“这几处是宫中之人查到的一些有关谢煜暗中养兵之处,不过这其中有真有假,现在还没有找到具体的方位。”
“很好,有劳你了!这羊皮卷你先收着,到时大有用处!”卫菁没想到卫诗会做到这一步,只要寻着了谢煜养兵之处谢煜就难逃一死了。
卫诗将羊皮卷妥善收起,默默退至一旁。
青玉上前,对卫菁道:“小姐,近日属下在荀将军府附近收着,发现一些奇怪之处。”
“哦?细细说来。”卫菁对青玉的话有些好奇。
“谢家大小姐与荀将军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交集,而且荀将军似乎很少露面,即使上朝也是托病不去,听荀将军府上的下人说荀将军是中毒已深现在不省人事。”青玉说得颠三倒四让卫菁有些不明。
“就这些?”卫菁蹙着眉头道,荀睿与谢菲之间的事她并不感兴趣,而荀睿中毒她是知道的,只是为何荀睿现如今都还未毒发而亡,是何处出了差错?
“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一件事。”青玉欲言又止。
“说!”卫菁看着青玉,下令道。
“前几日属下见荀将军府有一戴着面具的男子进了将军府带上一段时间后又出了将军府,属下跟在那男子身后,哪知那男子武功极高对属下似有察觉,属下便不敢离得过近,只好远远跟着。没一会儿,属下便见着那男子进了、进了······”青玉说到后面支支吾吾,脸色涨得通红,几人皆是奇怪地向她望去。
卫菁闻言后想起了面具公子与那晚发生的事,神情变得阴郁,她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知道了。”
青玉顿时松了一口气,当时见到卫菁在那男子怀中让青玉十分震惊,虽然只是被抱了一下,但是这么大大咧咧说出来毕竟对卫菁的名誉不好。
“你们还有没有其它消息?”卫菁在卫诗与青玉说完后出口问道。
见三人摇头,卫菁沉思,在塌几上坐下,道:“既然你们没有,那就有我来说说我们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