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奕辰知道公主府里有水牢,所以对于刚才的惨叫声根本没放在心上。
“声音是从水牢里发出来的,不用害怕。”
话语像是在安抚,嗓音却依旧淡漠,苏梦璇闻言,也想起刚才那个声音很熟悉。
不就是之前想要抓她的人吗?
她记得他的名字,叫王青。
所以现在,那个坏人已经被惩罚了吗?
“啊。”
又是一声惨叫。
要说刚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苏梦璇是害怕的。
但现在知道坏人被惩罚了,心里只觉得痛快,对梁卿羽就更加感激了。
“师兄,长公主真是个好人。”
苏梦璇由衷说出的这句话让北堂奕辰微微顿了下脚步,俊眉微扬,“好人?”
“对,今日若不是公主,我早已被抓走了。”
苏梦璇注意到北堂奕辰的神情,小声的问,“师兄真的那么讨厌公主吗?”
北堂奕辰并未回答,薄唇微动,“我先送你回去。”
都这样说了,苏梦璇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
水牢里。
要说北堂奕辰凌云殿下的密室里,刑具五花八门,那这里也是不相上下的。
左边的空间全都是柜子,上面摆放着让人看了都头皮发怵的刑具。
此时,王青的琵琶骨被铁钩穿透了,铁钩的另一头连接着铁链,固定在墙壁上,他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
穿琵琶骨既不会因为出血量过多而死亡,也可以有效牵制对方,防止逃跑。
更可以让对方感到生不如死的痛苦,这一般都是用来对付犯人的。
王青肩胛处的衣服被血染红了,还有些血落在了他身下的水里,像是在水面上溅起了一朵朵的血花。
疼痛使然,他的脸色苍白,表情都因为痛苦而扭曲了。
随着青峰将控制水的机关打开,原本只到王青大腿的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转眼间,就淹没到了他被穿的琵琶骨处。
“啊。”
水就是普通的水,可关键是,这水里被加了盐,现在盐水将王青的伤口覆盖了,疼得他不断的挣扎着。
“哗啦哗啦。”
随着他的举动,铁链哗哗作响,可也让他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这就是个死性循环。
你越是挣扎,伤口就越大,被盐水覆盖只会更疼。
可疼痛难忍,又无法不挣扎,所以此时的王青真的是生不如死。
眼看着他翻白眼快要晕过去时,青峰将机关往反方向推去,水位瞬间下降回原位。
没有了盐水的浸泡,尽管还是疼痛,却比刚才好多了,王青松了一口气。
“你不能这样对我。”
缓了一口气,王青仇恨的瞪着青峰,“我是摄政王府的人,是二少爷的人,长公主不能这样对我。”
青峰冷笑,“就算你是摄政王的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公主也照抓不误。”
“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当畜生,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青峰再次推开机关,盐水再次上升。
“啊。”
“啊。”
王青不断的惨叫着,可这次青峰并没有饶过他,直到他晕过去后,才将水位恢复。
……
与此同时,郊外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急速行驶。
李德海戴着头套坐在马车里,身边还有个蒙面黑衣人。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只是按照距离推测,现在已经是郊外了。
“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李德海的声音里是隐忍的愤怒,他原想着借这次机会探查到父母被关的位置。
可现在戴着头套,伸手不见五指,就跟睁眼瞎一样。
“李大人若是想见到父母,就安静一点。”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回答让李德海满肚子愤怒,却也只能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
“到了吗?”
李德海以为到了,正想摘下头套,被阻止了。
“还没有,不过接下来的路不太好走,为了李大人的安全,我会背着你走。”
背着他走?
李德海紧紧皱起了眉,路不好走都是借口,要背着他走,无非是不想让他知道地形。
明知道是这些原因,可为了能早点见到父母,李德海也只能妥协。
不过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突然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阴凉,就像是许久都没有见过阳光的阴凉。
李德海还想细细的感受一下,黑衣人已经将他背了起来。
趴在黑衣人的背上,脚不挨地,什么都感觉不到,李德海就准备用双手感受。
“李大人最好老实一点,不要乱动,不然被王爷知道,一不高兴,李大人可就见不到父母了。”
就是这句话,让李德海再也没有了继续探查下去的意思了。
当务之急,是要先见到父母。
**
自马车出发,赤尧就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直到跟到郊外,他发现马车停下了,便藏身于树上观察着情况。
可马车停下后,就一直在原地没有动,停留了好一会。
赤尧觉得疑惑,但因为没有人出来,便没有在意。
直到马车再次行驶,他继续跟在后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赤尧跟到了一个小村庄,他见马车进去后,便一直守在外面。
没多久,马车就出来了。
等到马车彻底远走,赤尧便进了村庄。
可将整个村子都问遍了,根本就没人知道李德海的父母,由此可见,他们不是被关在这里。
可他一路都跟着马车来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任凭赤尧想破脑袋都绝对想不到,黑衣人是带着李德海从另一条路离开的,此时已经见到了他的父母。
**
李德海被黑衣人放下后,头套也被拿下了。
长时间的黑暗突然接触到光亮让他不适应的闭了下眼,等睁开时,就看见了前面庭院里的一对约莫六十来岁的老人。
“爹娘。”
李德海激动的正欲上前,黑衣人提醒了他一句,“李大人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李德海只是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就朝着庭院疾步而去。
两位老人慈眉善目,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许是因为担心思念,脸上全是惆怅,直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