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还不想去开车，紧盯着屏幕。
“这发夹是哪里来的？”方泽的声音传来。
两姐妹哭哭啼啼地说：“不知道，有人快递送来的。”
“猪脑子。”男人一声爆喝，接着是响亮的巴掌声。
紧接着，他们的整个屏幕都黑下来了。车里的三个人屏住呼吸，一会儿过后，慢慢地深深吸了口气。
陈斌这才回到驾驶位上开车。
“你确定他们查不出来？”方宜不放心地问，“东西是哪里来的。”
“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不行，东西经过别人经手过，那就不安全了。”方宜冷声说。“你往左边开。”
陈斌听了她的话，有点懵，还有一丝紧张。“你说什么？”
苏米也很害怕，“他们真的能查出来？”
方宜也不确定，但还是谨慎一点好，“我们去找陆启延吧。”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只是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方宜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陈斌听到说要找陆启延，就来了精神，自从上次见到陆启延后，他就想找方宜问问关于他的事。他觉得今天的事大概是有点危险，但只要他们小心点，晾他们也查不出来，“他在哪？”
方宜回神，指着前面的路口说，“往左转。”
陈斌开着车，一路是上听方宜的指挥，在菜市场附近的小路上七拐八弯地开了一会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是哪呀，陆启延住这？”
方宜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她倒是知道这里是哪儿，但是陆启延为什么会住在这，那她就不知道了。
苏米听了，在一旁嗤笑，“这有什么奇怪？”
虽然她也不知道陆启延住在什么地方，但他那个人，做出再稀奇的事也都不稀奇。
陈斌以为苏米不知道陆启延是谁，一边开着车一边叨叨地介绍：“人家那种身份，比我们锦城那些豪门的身价都要高出几倍，怎么可能住这种地方。我上回在这里见到他时还觉得奇怪呢。”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认识他也很奇怪？”方宜似笑非笑地说。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斌连忙解释：“就是他，很多人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听到这里，方宜笑了：“呵呵，贺铭时就不认识。”
陈斌顿了顿，又说：“所以，要不是我家老爷子整天唠叨，我也不会这么关注他。贺铭时大概就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吧。”
“前面右拐。”方宜提示。
陈斌照做了，只是他还是觉得方宜是在开玩笑，“方宜，这到底是要去哪？陆启延不会在这种地方的吧。”
“就你话多，去了不就知道了。”苏米朝他翻了个白眼，她也很好奇陆启延的司令到底在哪里，他来锦城这么就，她都不知道他住哪儿，也就方宜才知道。
“停车。”
陈斌依言刹车。
车子停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宽度也就刚好够一辆小车驶入，两边也只有一人宽的空隙了。所以这个时候，巷子里零散的行人看到他们的车后，脸上都是一阵不悦，太逼仄的空间让人烦躁。
方宜推开车门下来，小巷里灯光昏暗，如果不是她从小就住在这一片，她也许还记不住这个地方。现在她记得，她两次来的正是眼前这栋房子，阳台上种着小绿植，没有花只有疏散的绿叶，枝干瘦硬还长着小刺。
方宜站在楼下，仰头望去，屋里没有灯亮，她不确定陆启延是否在家，这一趟似乎有些鲁莽，刚刚也是被吓到了。方宜又一次自我恼怒，她还是不够冷静，永远也不如陆启延那边，遇事不惊。
苏米跟着也下车了，抬头看了眼这栋小楼，轻声地说：“原来他住这呀。”
“原来你认识他。”陈斌没想到她在听里自己的介绍后，见到这环境，苏米还这么淡定。这分明就是她也认识陆启延。怎么突然间，他的世界里，陆启延变得这么普通，人人都认识了？还是说他最近交的朋友跟他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斌不淡定了，他下车后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整条巷子，又看到眼前这栋破旧的小楼，跟陆启延这三个名字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方宜掏出手机，打给陆启延。电话打通，方宜开口便问：“你还没回来？”
“恩。”陆启延皱眉，“有事？”
方宜叹了口气，“那等你回来再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陆启延皱着眉头，看着被挂断地电话，又看了眼身后包间里闹哄哄的场景，只好先收回手机。
“我们先回去吧。”方宜淡淡地说，率先走上车子，“就算他们要查，也没那么快。只要接下来我们不再追查，他们一时半会查不到我们这儿的。”
苏米没再说什么，跟着也上车了。经过这一段路程，她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陈斌却有点懵，先不说陆启延是否真的住在这里，就说来这一趟，怎么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最后想到，他们是因为怕被方泽那伙人查到才过来找人帮忙的，事情也没那么糟，人家都还没查出他们，他们这么紧张干嘛。
于是回到驾驶座上，开车离开。
仍然是要听方宜的指挥，这种小街小巷，实在太难认。
等车子开到方宜家门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一晚上，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还是蛮惊心动魄的。
起初陈斌就是带着点玩心，没想过会碰到这样的事。他们也都不是怕事的人，但是谁都没接触过这些事，开始确实吓到了。
方宜虽然前世经历过不少事，但是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很明显，屏幕上那个陌生的男人更加可怕。往深处想，如果被那个男人查到，他会不会像杀他们灭口？其实最危险的是陈斌，因为那套设备都是他的。
跟他们道别后，进屋前方宜又叮嘱：“苏米，这件事你不能再查了，所有关于方泽的采访报道，你也都推了，不要再参与。”
这点苏米还是知道的，就算上司逼着她做调查，她也要推了。还是等陆启延回来，让他来处理最好。
三人都怀揣着心事道别，陈斌一言不发地送苏米回家后，自己才开车回家。
客厅里陈父正在等他。
陈斌知道他肯定要被骂一通，因为今天才刚考完试，他就这么晚才回来。为了避免被他唠叨，陈斌率先开口：“爸，你上次说，最近咱们市里有个什么大项目来着？”
陈父正想开口自责他，被他这一大段，惊奇地看着他：“你小子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我这不是听你说有好几家在竞争，好奇结果会怎么样嘛？”
陈父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这事难说。”
陈斌有点意外：“上次不是说，有可能最后会落在方贺两家吗？”这种项目虽然跟他们家无关，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多少都会关注一点。
“现在难说了。”陈父摇摇头，“你管这些做什么，既然已经考完了，明天就收拾东西，去公司上班。”
陈斌苦着脸：“爸，才考完，给我几天假期呗。”
“今晚还没完玩够？”
这哪跟哪，现在也才十一点，再说今晚出去又不是去玩的，陈斌在心里嘀咕，又笑着脸跟老爹争取。
而西区夜总会的包间里，方泽将地上另一个发夹捡起来，仔细地看了一遍。
“这东西还挺有趣。”他笑了笑，“估计是谁的恶作剧，不用担心。”
另一个男人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要是拍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那就麻烦了。”他想起就觉得烦躁。
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对姐妹，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说：“我们，今天第一次带。”
“这就是小孩子才玩的玩意儿，搞不好今天根本就没开拍。”方泽端详手里的东西，心里暗忖，虽然东西很幼稚，但价格却不菲，也不知道这对姐妹是惹了什么人。“说不定人家针对的还是她们两个。”
男人还是不放心，揪着旁边其中一个姐妹的头发，凶恶地问：“东西从哪里快递来的？”
这种细节怎么可能记得，那个姐妹惊恐地看着他，当时以为是网购的东西到了，她们根本没注意。等后来知道不是，又以为是哪个朋友送的，外包装也都被她们扔掉了。“不，不记得了。”
这样的答话只会让人更加剩下，男人更加用力的揪着她的头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是你们跟外人合伙，想背叛我。”
小姐妹吓得哭了，谁到知道背叛这个男人的后果会是什么。蜷缩在一旁的另一个小姐妹闻言，惊恐地抬头看向他，心惊胆颤地说：“好像，好像是帝都寄过来的。”
男人眼睛一亮“你确定？”
“你确定？”
方泽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晖哥，我猜测这东西应该是在咱们锦城寄出来的。”
男人看向方泽，等着他说下去。
“这东西要传遍画面，距离控制器不能太远，而且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用个几天就作废了，所以不会是从外面来的的。”
这时男人也将另一个小摄像头拿起来端详，看起来小小一个，他并不认识，这与他见过的那些小型摄像头都不太一样。
“你认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