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人都在国外，以前住在帝都。”
方宜没想到陆启延回答的这么自然，不过，原来他是帝都人，他前阵子去到帝都，是回家去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真是给你惹麻烦了，以后方家。那些人少一点接触吧”乔敏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其实有点担心，这个年轻人跟老太太那样说话，到底也是因为她们而起，如果老太太迁怒，怕他会受到影响。
陆启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伯母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方宜在一旁撇嘴，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他能有什么事，方宜恨不得方家将矛头指向他，不是她坏心眼，而是她觉得陆启延不会吃亏。
方宜不希望母亲跟陆启延有太多接触，所以她不会在车里挑起话题，也不会参加乔敏与陆启延之间的交谈。
在她心里，陆启延跟她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就好像他说的，他们现在是同盟关系。他们只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而联系在一起了，等事情结束，他们的人生轨道就会各自分开了。
方宜只想远离那个圈子，而陆启延，本身就是那个圈子的人。
乔敏虽然对陆启延很好奇，但因为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再加上今天的事本是家事，所以她只是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直到苏米的电话打来，车内才有了一点声音。
“方宜，你上网看没？快看。”苏米轻快的声音传来。
方宜看了下时间，才知道已经十点多，“呃，我在外面。”
“这么晚，你还跟陆启延那边？”苏米想起下午离开时她正要跟陆启延见面，“那等你有空了，你再看吧，反正有情况他也会告诉你。”
方宜听到她第一句话后，却觉得有点别扭，现在时间也不是很晚，更何况，他们是去接她母亲。她想解释，又觉得会越说越乱。现在平静下来想想，想不通陆启延为什么会跟她进去，以方老太太的精明，他的身份肯定是瞒不过了。
“好，我在回头再联系你。”
到了方宜家后，因为时间不早了，也没有留陆启延。
方宜一进家门，乔敏就拉着她问话，今天见了女儿的三个朋友，每一个都不像是她们身份能结交到的。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老太太那样说话？”
方宜有些疲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合适，“是在游轮上认识的朋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方宜在心里默念，她确实不知道陆启延在锦城的真实目的，这也不算撒谎。
乔敏半信半疑，“你自己小心，这些人做事情总不会没有缘由。”
她说地隐晦，但方宜都懂，何止是他们，她现在自己交朋友不也会在心里衡量。
“妈，今天是他们过来接你的？”方宜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个。
乔敏点点头，不确定道，“今天倒是说了个奇怪的问题。”
方宜心中一紧：“什么？”
“她问我，你是不是想跟贺铭时离婚。”
“什么？”方宜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乔敏的手，“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我身体不好，你要照顾我。”乔敏瞪了女儿一眼，“你以为我会乱说？我会这么笨吗？”
方宜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你们一直分开住。”乔敏有些疑惑，担心的问，“难道是你做了什么，被她知道了。”
方宜的脑子高速运转，肯定不是这样原因，她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方宜联系到最近的流言，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叫她过去不是兴师问罪，那肯定是知道背后的人是姚倩怡母子。
“是试探吗？”方宜惊呼出声，她上次贸贸然地去参加股东大会，老太太肯定在注意她了。这次车祸的事，她一定能猜出原因，那么，她是想问问她会不会反击吗？方宜冷笑，姚倩怡给她扣上谋害继母的名声，难道她要乖乖地受着？察觉了又如何？反正这一次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方宜拿出手机，听说战果不错，很轻易地就在微博上找到那则话题，看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呢。没想到关于车祸的话题已经排到热搜版的第一位，而排名第一的评论已经变成一段专业分析的视频。
重要的是，下面赞同的人有很多。虽然方宜知道这里面可能是水军居多，但方宜看了心情还是很不错。
乔敏在一旁却因为方宜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拉了下女儿的手，“后来，她还说，如果已经决定了，只要你能获得董事会的认可，等这次方贺两家的合作定下后，她不会阻止你离婚。”
“什么？”方宜愣了愣，方老太太会跟她说这些事？这可真有些不可思议。董事会的认可？她可这回抛诱饵，当初答应她帮忙找名医治疗妈妈的病，随手就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股份当嫁妆。如今又想她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方泽已经被董事会排挤，所以想让她去代替？不，不可能，老太太心里可从未把她们当成方家人。
方宜摇摇头，是以为她对董事会感兴趣吗？还是试探。她知道，老太太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她已经看出她的心思了。
如果是今天之前，方宜或许会担心怕她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但今晚从方家回来，她心底的恐惧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
不用紧张，只要妈妈没事，方家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方宜一脸正色地说：“妈，以后如果他们找你，你不要去，除非我在。”
“你以为我会那么笨？你放心，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我懂。”乔敏自从上次在方家发病后就想明白了，“我知道你现在能干了，你放心，无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方宜欣喜得笑了，前世自从她在游轮上出事后，妈妈就变得闷闷不乐，总是担心她会出事。这一世再也不会了，这种感觉真好，她有信心，这一世不会再重蹈覆辙。从她在游轮上逃过那一劫，命运已经在改变了。
方家。
方宜他们离开后，方泽就被方老太太叫到了书房。
书房是他最不愿意光临的地方，因为这大多以为着你要挨训了，特别是老太太这间阴暗的小书房，他小时候已经叫它小黑屋。
方老太太今天知道外面的流言后，让人一查，她就猜出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所以当她让方宜来一趟的同时，也叫回了在医院照顾媳妇的孙子。
当方宜来电话推脱不愿过来时，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接乔敏过来，虽然也存着震慑的意思，当也不全是，她需要知道她们藏在心底的打算。
方泽进来，老太太沉着脸，“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方泽知道他做的事情逃不过奶奶的法眼，索性就认错。“不应该推动外面的流言，影响公司。”
“是你的意思还是姚倩怡的意思？”
老太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这让方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衡量了一下，选择把姚倩怡醒来后吩咐过的话说出来。
“这么说，你只是听她的指挥？车祸呢，那辆车是谁指使的？”
方泽猛地一惊，奶奶连这个也查出来了？不可能，那辆车已经销毁了，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他压下心底的惊慌，咬牙说：“我们都觉得跟方宜有关。”
老太太看他的神情，心底已经有了判断，眼里的失望更甚，为了留下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敢出手，这样的心性手段，实在让人心寒。
但方家也就这么一个孙子，已经没有选择了，教不好，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你是不是觉得，方宜会束手无策，你一定会赢？”老太太仍像以往那样引导孙子，即便她心底已经开始对他失望了。
方泽没想到等来的不是预想中的训斥，而是，为什么奶奶会这么问，方宜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女，不是束手无策她还能干什么？
“她，她应该不会吧。”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那你怎么看今晚的客人。”
方泽听奶奶这样问，知道她指的是谁，“奶奶说的是姓陆的？我见过，是在游轮上帮过方宜，听说在国外生活的，是杜明国外的朋友。”
“听说？能让杜明带上游轮的，会是普通人吗？还是帮过方宜的人，你就相信别人简单介绍的那两句？”
方老太太想起刚刚的见面，那个年轻人可不像普通人，杜家那个小辈年龄比他小，不是同龄人，却带着他参加宋家的订婚宴，这个人背景肯定不简单。
见方泽还想解释，老太太又说：“只是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方宜就带他来方家，她今晚为什么带着他过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方泽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那个姓陆的今晚来的莫名其妙。
老太太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慢慢板起脸，“那些新闻还没报道的马上撤销，网上的流言也去平息掉。”
方泽听了不太愿意，他一手操纵的舆论才刚刚起一点作用，这时候撤下来就太可惜了。就算那个陆启延在国外有什么身份，这里是锦城，他能做什么，难道还想跟方家作对？
“马上就去，不要等出事了才想着挽救。”老太太不想再多说，直接下命令，“还有那位客人，你去查清楚他的身份，三天后把资料给我。”
方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