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将食盒盖子掀开,就见几碟清菜,一碗白粥,但那清菜的样式却是别具心裁。小福子见此,瞧着锦儿,佯装埋怨地说道:“锦儿,你就用这清菜打发贤妃娘娘,小心皇上责罚你。”
“这可不是奴婢自作主张,是娘娘最近喜食清淡。”锦儿提了提食盒,瞧着小福子笑道。
小福子将皇上吩咐说与御厨,便拉着锦儿扯东扯西地。待吃食做好,便将暖宫吃食先行送去了沁幽宫,而锦儿则空着手回了甘露殿。
莲儿见锦儿空着手回了甘露殿,满脸不解地问着她:“你怎么什么都没拿回来呀?”
沈素枝依靠在龙榻上,以为锦儿收了委屈,没能拿回吃食,便问道:“锦儿怎么了?”
“娘娘无事,是皇上吩咐了一会由福公公送来吃食。”锦儿听到沈素枝的问话,便朝着她走去,笑道。
沈素枝点了点头,已是自己知晓,余下不提。
小福子将吃食送去沁幽宫,并传达着慕靖钰的话。继而就是与静妃客套几句,便由老嬷嬷送了出来。又去了御膳房,取来食盒,送去甘露殿。
沁幽宫内,待小福子离去,静妃捧着那一碗泛着热气的汤羹,思绪万千。这么多年,每每一犯旧疾,他都派人送来汤羹,原来今天也不例外。
老嬷嬷回了殿内,就见静妃捧着汤羹,怔楞着地样子,不由得问着她:“娘娘,您怎么不喝那?”
“原来他还记得。”静妃咧嘴傻笑着说道,而她的眼眶微红。老嬷嬷上前拦住她的香肩轻叹一声说道:“傻孩子,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与他这几年的姻缘。”
静妃点了点头,敛了敛心绪,便舀着汤羹,细细品味。
“贤妃娘娘等了许久了吧!奴才着实慢了些,您担待。”小福子人未到声先到,还未瞧见沈素枝,就先听得他的声音传来。
“你还知自己慢?”慕靖钰正坐在甘露殿内,同沈素枝等待着小福子,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便开口说道。
而小福子一听慕靖钰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侧脸一副叫苦连天的模样。转瞬进了殿内,便是一副笑意明媚的面容,忙不迭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让皇上与贤妃娘娘久等多时。”
“皇上莫怪,福公公开会徒步而行,费些时辰也是可以谅解的。”沈素枝捻着一粒黑棋子,落到面前的玉棋盘上。
锦儿刚回来不多时,二人正为沈素枝理着妆容。就见慕靖钰突然回来,说着要欲沈素枝同食,而久等小福子也不见他前来。慕靖钰眼尖地瞧见了沈素枝所看的棋书,便问着她:“爱妃精通棋艺?”
“臣妾略知一二。”沈素枝对慕靖钰福了福身子,谦虚地说道。
慕靖钰听她这一说,便吩咐着锦儿取来暖玉棋盘,二人便纷纷落坐,边下着棋,便等着小福子。
慕靖钰瞥了一眼小福子,说道:“还不快谢过贤妃,若不是爱妃求情,朕定要罚你。”
小福子对沈素枝行着礼,道着谢意,而小福子心下则是叫苦连天。
锦儿与莲儿接过小福子手中提着哦食盒,将其摆放在案几上,待一一搁置好,方唤着道:“皇上,娘娘,可以用膳了。”
“不急,下完这一盘再用膳,爱妃以为如何?”慕靖钰捻着黑子,抬眸瞧了一眼沈素枝问道,虽是问着她,但却无一丝询问的语气。
“一局罢了,在用膳也不迟。”沈素枝面带得体地笑意,瞧着慕靖钰,顺势说道。
而锦儿,莲儿,小福子则围在棋盘周围,瞧着。慕靖钰将落一子,便到了沈素枝,沈素枝细观棋盘的棋局,落一子。
继而慕靖钰落一子,沈素枝落一子,反复着动作,瞧得锦儿三人是迷迷糊糊,不知其中棋局的奥秘。
锦儿瞧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纵横交错,遍布棋盘,便知这一盘棋,也将近胜负分。就将吃食收回食盒,拿到御膳房,热了一下。再拿回甘露殿,供二人吃食。
半晌,沈素枝瞧着棋盘仅有的两个空格,说道:“皇上,臣妾输了。”
慕靖钰瞧着满是棋子的棋盘,朗笑两声说道:“能与朕博弈到这副样子的,除了寻王,你是第一人。”
慕靖钰不由得审视着沈素枝,想不到她棋艺竟如此精湛,而他不过是险胜她一子。
“皇上谬赞了。”沈素枝挑着棋艺,搁置到棋盒里,就听着慕靖钰又道:“爱妃,用过早膳,与朕再博弈一局如何?”
“臣妾的荣幸。”沈素枝抬眸瞧了一眼慕靖钰,客套地说道。
二人待锦儿回来,便草草用过早膳,便坐到棋盘前,进行博弈。
而碧华宫的阿碧服侍过舞妃,用了早膳,便与人知会一声,前往内务府,掌管着宫女家世的记载与各类挑选。
阿碧信步前往内务府,拿着舞妃的腰牌出示给那内务府掌管公公瞧看,对那两鬓斑白的老公公,有礼地说道:“劳烦赵公公,我家娘娘想瞧瞧碧华宫婢子的家世,近年新晋宫婢太多,娘娘也不曾记得这点小事,就遣了阿碧来瞧看……”
“娘娘可说了缘由?”那赵公公满脸色眯眯地样子,瞧着阿碧问道,由着一小公公扶着颤颤巍巍地自内殿走了出来。
“这不眼瞧着年关将近,舞妃娘娘体谅婢子们,便想着给婢子的家里都寄些银两。”阿碧瞧着赵公公的模样,虽然心下厌恶,但却依旧笑脸相迎。
“舞妃娘娘倒是心善,去小卢子将家世簿取来。”赵公公走到阿碧身前,细细瞧着她,吩咐着扶着自己的小公公。
赵公公在阿碧的周身转了一圈,一巴掌拍在阿碧的臀瓣上,说道:“阿碧姑娘真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阿碧被他这一拍,周身猛然一顿,转过身去,退后一步,不留痕迹地避开了他,笑道:“赵公公夸赞了。”
而阿碧的心里则厌恶的要命,若非她还有正事,定然绝不在此多带一刻。
小卢子将家世簿拿来就递给了赵公公,赵公公则是一仰头,瞧着阿碧示意将家世簿给她。
阿碧接过小卢子手中的家世簿,便开始翻看着家世簿,查看碧华婢子的家世是假,查看阿怜的家世才是真。
阿碧翻到阿怜时,刻意多瞧了几眼,暗自记在心里。又瞧了瞧碧华的婢子家世,便将簿子还给小卢子,对赵公公福了福身子:“多谢赵公公。”
阿碧说罢,瞧着他笑了笑,便提步离去。然而刚一出内务府的门,阿碧的面容的笑意瞬间凝固在面颊上,方才那恭敬的面容,被满脸地鄙夷,替代。
阿碧回眸瞧了瞧逐渐远去的内务府,吐了口水,嘟囔道:“呸,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竟占我的便宜。”
阿碧愤愤地骂了那赵公公一路,而在内务府的赵公公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阿碧回了碧华,就将阿怜的家世说与舞妃听。
舞妃听后朝着阿碧点了点头说道:“你何时与她说着此事?”
“今夜。”阿碧选择入夜而行,便是不想再同樱贵人一事一般,落人话柄。
“好。”主仆二人一拍即合,定下时辰,余下便是了无事。
而甘露殿内,慕靖钰与沈素枝一盘接着一盘地下着棋,一时之间竟忘了时辰。直到小福子上前问道:“皇上,娘娘已经午时了,可用午膳?”慕靖钰听小福子这一问,方才知晓已经时至午时,便道:“这盘棋罢了,就用膳。”
然而此时流玥宫内,雨嫔听得风声,说着慕靖钰正在甘露殿,便猛然站起了身,唤着婢子:“阿燕……”
“娘娘,您唤奴婢?”阿燕听到雨嫔唤着自己,便忙快步入了殿内,对雨嫔福了福身子,说道。
“去制衣司,将本嫔的新衣取来,本嫔要去甘露殿。”雨嫔眉眼之间满是笑意地吩咐着阿燕,果然同沈素枝交好,是明智之举。
雨嫔端坐铜镜前,由一婢子梳着发,画着妆容。待阿燕取回衣裳,穿戴好又在铜镜前照了好一会。
雨嫔又觉自己空手去,着实不雅,便令阿燕将桌上搁置的糕点一同拿去甘露,雨嫔这才轻移莲步,由阿燕的陪同下,前往甘露殿。
而甘露殿内,沈素枝刚刚送走了慕靖钰,依靠在软榻上,闭着眸子,轻柔着眉心,面颊上满是疲倦,就听闻殿外婢子禀报:“雨嫔娘娘求见。”
“娘娘见或是不见?”锦儿见沈素枝面颊带着倦意,便问着她。
“见吧!不用想也知她因何而来。”
雨嫔得召入内,面颊上满是难掩的欣喜,刚洗进了殿内,就四处找寻着慕靖钰的身影,却并未见人。便走到软椅旁对沈素枝福了福身子,笑道:“妹妹,请姐姐安!”
“妹妹来了,不必多礼,坐吧!”沈素枝唇角微勾着一丝弧度,指着身旁,瞧着来人说道。
雨嫔顺势起身,与沈素枝同坐软椅,瞧着她一副担心地模样,说道:“姐姐,您昨日是怎么了?妹妹听闻姐姐突然晕倒,便心下焦急万分,但却不敢来探望,怕扰了姐姐休息,这不今这就带了小点心,来瞧瞧姐姐。”
雨嫔说着每一句话时,不仅红唇一张一合,就神情都是相当的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