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媛的声音难掩兴奋，她迅速将自己查到的资料发到了陆择言的手机上。
“周凛，二十五岁，Z大毕业，程序员，一年前从工作的地方辞职，此后没有固定职业和固定居所。”陆择言把丁媛发来的资料念了一遍，皱眉道：“一年前？”
“那就和这两个人最后一次联系的时间对上了。”叶久遥道。
“所以说，是那一次让周凛下定决心杀死秦萧的吗？”
那么，他为什么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来策划这场谋杀？秦萧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还有，赵毅和秦萧联系密切，而他也同样是周凛的目标之一。
这两个人很可能同时参与到了某件事中，而这件事，就是周凛杀人的动机！
这一刻，陆择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有些荒谬的念头——既然这个案子扑朔迷离的程度堪比别墅七尸案，那么两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但这个念头，仅仅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掐灭了。
陆择言攥紧了方向盘，内心警告自己不要乱想。眼下最关键的是，还是保护好赵毅。
天已经亮了，街上的行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阳光灿烂，看来今天会是个很好的天气。
然而，陆择言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七点钟了。夜晚已经过去，这意味着赵毅的生机又少了一分。
谁也不知道，周凛会在何时再次动手。
“头儿，头儿！你快过来！我找到人了！”
张前终于打来了电话，语气里难掩兴奋。
陆择言不敢相信居然能这么顺利，一时间难免也有几分激动，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问：“你找到赵毅了？”
“不是赵毅，是……他的女朋友。”张前的声音瞬间小了下来。
陆择言差点被气笑了：“叫你找赵毅，你找他女朋友做什么？有用吗？”
“你先过来看看，赵毅失踪了，说不定这也是个突破口！”
赵毅失踪了？
陆择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最关键的五个字。他扭过头，对叶久遥重复了一遍：“赵毅失踪了。”
叶久遥也十分意外：“不会吧？”
她双手交叉，举到面前，低声自言自语道：“那条微博他应该会看到，也能同时得知秦萧已经死亡的事实……那么，他为什么不主动来寻找警方的保护呢？”
事实上，这个问题，陆择言在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距离秦萧被杀的视频公布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虽然现在秦萧的ID也已经被封，但现代社会信息传播速度飞快，赵毅应该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才对。
报警，难道不应该是第一时间的选择吗？
陆择言和叶久遥对视一眼，都意识到，对方也有相同的疑惑。
很快，两人就赶到了张前所说的地点。
赵毅的女朋友叫苏小若，今年才二十岁，刚刚上大二，却已经搬出来和赵毅合住在出租屋里。
出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她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成条理。
陆择言耐着性子询问她，好不容易才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夜里，苏小若就发现打完工回来的赵毅有些不对劲——他的表情非常慌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我当时心情也不太好，就和他吵了一架。然后他就摔门走了。我一赌气，也没去追，也没给他打电话，直到晚上刷微博，才知道这个事……”
苏小若说着说着就吓哭了：“警察先生，赵毅他会不会出事啊！虽然他平时有点渣，可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陆择言实在没心情去安慰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却也不能和她着急。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那你好好想想，赵毅可能会去哪些地方？”
“我知道！我知道！”苏小若忙不迭地回答。
张前拿了一张纸，要她把这些地方写下来，好分头去找。苏小若写着写着，却突然抬头，说：“对了，你们知道李子明吗？”
“李子明？”
“对对对，就是他！”苏小若急切地说：“秦萧我认识，他和我们赵毅关系特别铁，还有李子明，这三个人，他们关系好得简直能穿一条裤子！”
“是吗？”
陆择言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张前叫到一边，吩咐道：“分出几个人，去找这个叫李子明的人。”
张前一愣，随即急道：“不是吧？现在赵毅还没找到，人手已经不够用了，还要去找别人？”
“听我的，尽快安排。”陆择言坚持道。
张前没办法，只能悻悻然去了。
眼看苏小若也不能再给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陆择言简单安抚了她几句，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始终保持沉默的叶久遥突然开口，问：“你有没有听赵毅提过一个叫周凛的人？”
“周凛？没有啊，从来没听说过。”
苏小若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是吗，谢谢你。”
叶久遥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迅速跟上陆择言，在他身边低声说：“没说谎。”
“就算赵毅真的认识周凛，应该也不会在自己女朋友面前随便说起。”
陆择言沉吟片刻，才道：“先去她说那几个地方看看吧。”
然而，几批人分头去找，却无一例外地没有任何收获。赵毅非但没有出现在这些地方，反倒那里的人都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赵毅了。
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是下午了。
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
赵毅，到底在哪里？
就在众人找到快要崩溃的时候，一个五金店的老板通过苏小若找到了陆择言，说自己曾经在赵毅离家那天晚上见过他！
陆择言迅速带人赶了过去。五金店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因为赵毅经常来他这里买零件，所以两人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老板向陆择言描述了当时的事情经过：“当时挺晚了，我正准备打烊，谁知那小子就匆匆忙忙进来了，问我买东西。”
“他要买什么？”陆择言皱了皱眉，问。
“刀子！对，他向我买了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