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陆择言吃了一惊，追问道。
“头儿，你还是先过来看看现场再说吧！”
陆择言默默放下电话，直接调转了警车方向，往张前发来的地址处开去。
“……出事了吗？”
叶久遥一直盯着他的表情，此刻见他一言不发，便已经猜出事情进展很糟糕。
果然，没多久，陆择言就主动开口，语气低沉道：
“人已经死了。”
叶久遥心中一震，却没有多问什么，只回答：“先去现场看看吧。”
两人很快赶到了现场，也就是秦萧目前租住的单身公寓。张前正在门口等着他们。陆择言迅速换上装备进去了，叶久遥想跟进去，却被张前伸胳膊拦住了。
“那啥，久遥，你先别进去了。”
叶久遥愣了愣，疑惑地问：“为什么？”
张前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吞吞吐吐半天，最后终于一咬牙说了出来：“就是……人是在浴室里被杀的，所以是那个……裸着的。”
叶久遥扶额，一阵无言。
最后，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没关系。”
“人体结构这段时间我也看了不少，没什么稀奇的。”叶久遥淡淡地说：“再说了，你办过的案子难道没有女性死者吗？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去吧。”
“不……这不一样啊！”张前急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进去吧。”
叶久遥说完就戴好手套进去了，张前一阵汗颜，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跟上。
秦萧的死亡地点在浴室。他全身赤裸，被人一刀割喉而死，鲜血喷射出去后溅满了浴室的墙壁和地砖，满地血水，场面非常惨烈。
还没走进去，叶久遥就看到了一地殷红，同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她皱起眉，本来想进去仔细看一下，却被陆择言赶了出来。
“你先别进来，等下我会拍好照片给你看。”
陆择言开了口，叶久遥也没办法，只能问：“他真的已经死了吗？”
“喉咙被割开，整个脖子都快断了，又流了这么多血。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事发后立即送医院，也不可能活命。更何况拖了这么久，尸体都冷了。”
叶久遥一愣，突然问：“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法医还没有确认。因为他是在洗澡的时候被杀的，热水一直开着，整个浴室的温度都不低，这会在一定程度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
“但是初步断定，应该是昨天夜里。”
“那那条微博是怎么回事？”叶久遥皱着眉说：“人已经死了。发微博的那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吗？还是说，他就是凶手？”
“这件事有点复杂，先把尸体带回去吧。”陆择言脸色有些难看。
经过客厅时，他瞥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多钟。
距离预告的杀人时间，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然而，秦萧却已经死了。
陆择言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警局，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开紧急会议。
“死者秦萧，男，二十五岁。”陆择言把现场拍摄的照片用投影仪展示出来，简单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随后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指纹、DNA、脚印，全部都没有。”
“反侦察能力很强啊，不会又是高智商犯罪吧？”张前嘟囔了一句，结果收到了陆择言的一个警告的眼神，顿时不敢再说话。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叶久遥正盯着屏幕发呆，不由得好奇地戳了戳她：“久遥，有什么新发现吗？”
自从上次叶久遥展示了自己的实力之后，张前就迅速变成了她的迷弟，简直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
但这次，叶久遥却摇摇头，说：“没什么发现。”
“目前线索太少，秦萧本人也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特征。所以，不好说。”
“不是吧……连你都看不出来，那这个案子怎么破啊？！”
“我也不是万能的。你应该相信陆队，他会有办法的。”叶久遥轻声回答。
张前抓了抓头发，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久遥始终保持着沉默，却突然开口问：“张前，你的手机上有XX直播平台吗？”
“额，有啊。”张前有些不明所以，却拿出手机来，递给叶久遥。
叶久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居然已经是夜里11点54分了。
还有六分钟，就到12点。
杀人，直播……叶久遥心中突然产生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她打开那个直播APP，开始一遍一遍地刷新。
“那我先说这些，准备开始调查吧。”
陆择言已经分配完了任务，准备结束这次紧急会议。就在这时，张前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下子跳到了00：00。
就在这一刻，叶久遥再次刷新了一次界面，一直没有任何变化的直播首页，突然多出了一个新的直播间。
叶久遥几乎想也没想就点了进去，而点进去后她才注意到，这个直播间的名字就是“杀人直播”！
起初屏幕一片漆黑，片刻过后，画面突然一晃，显示出来的居然是一台电脑。
几条弹幕飘过，内容无非是“这什么东西啊”“大晚上守到现在结果你给我看这个”等等。
叶久遥死死盯着手机，心跳越来越快，丝毫没注意到陆择言已经走到她背后。
就在这时，画面中的电脑，突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而视频一开，叶久遥的手就一抖，手里的手机直接落了下去，却被陆择言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
“别慌。”
短短两个字，却让叶久遥瞬间冷静下来。
陆择言知道叶久遥慌乱的原因，因为视频播放的，正是秦萧家里的场景！
“不是吧，这……”看到视频内容后，张前也惊呆了：“这……秦萧家里有摄像头！”
“别说话，继续看。”
陆择言的脸色非常难看，低声道。
视频继续。没多久，秦萧就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拍下，只是将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了下来，随后脱掉了上衣。
接着，他拿上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就在他进去后没多久，房门却再一次被打开了。
而这一次进来的，却是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人。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