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黎簇不过是接受了云无极的邀请,成为焚天宗的第一魔子而已。
以自己展现出的惊人潜力,黎天命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该和颜悦色地拉拢才对。
毕竟血浓于水,自己终究是幽冥一脉的血脉,又岂会轻易背叛?
黎簇太了解这位老人了。
黎天命向来老谋深算,从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真实情绪。
今日这般盛怒,实在反常。
若说是因为自己加入焚天宗就如此震怒,未免太过牵强。
一丝疑虑在黎簇心头升起。
他忽然想起云无极之前的警告:“黎天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黎天命了,你要多加小心。”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此刻却觉得字字珠玑。
目光在黎天命身上一扫而过,黎簇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那双本该浑浊的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一丝诡异的光芒,与记忆中的祖父判若两人。
心中警铃大作,黎簇却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开口:“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非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威压轰然降临,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黎簇碾压而来。
黎天命暴喝出声:“孽障!跪下!”
这一刻,整个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即便是破虚境修为的黎簇,在这恐怖的威压下也感到呼吸困难。
若是换作寻常神体境的强者,恐怕早已跪伏在地。
云无极曾说黎天命已经身受重创,实力大不如前。
但是此刻释放出的威压,却比黎簇遇到过的任何一位强者都要可怕百倍。
若非同级别的存在,根本无法察觉到黎天命的虚弱之处。
威压如潮水般涌来,即便是拥有惊人修为的黎簇,也不愿与这股宛如天威般的气势正面对抗。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压迫感,黎簇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就在这一刻,黎簇毫不犹豫地催动了九幽魔体诀,只见他的身形在瞬息之间化作无数细小的暗色粒子,如同烟雾般在空间中流转。
这门神通在他手中施展得出神入化,每一个粒子都蕴含着强大的魔道本源,在虚空中游走,令人捉摸不透。
黎天命看到这一幕,眼中怒火更盛。
他冷冷地看着那些在空气中流转的暗色粒子,声音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好一个九幽魔体诀,云无极那老匹夫果然对你用心良苦,连这等绝学都倾囊相授。”
“看来你已经完全投靠了冥河一脉,连我都可以不顾了。”
黎簇的身形在空间另一侧重新凝聚,他平静地望着黎天命,眼神中带着一丝讥讽。
“爷爷这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打算给我了?就这样认定我背叛了幽冥一脉?”
内心深处,黎簇在飞速计算着与黎天命之间的实力差距。
自从他穿越至此,凭借着超人的智谋与手段,几乎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
但那也仅限于同辈之中,而眼前这位活了数千年的老祖宗,却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
作为焚天宗内数一数二的强者,执掌幽冥一脉多年的黎天命,更是被北荒域尊称为幽冥魔主。
这等存在的实力,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即便以黎簇的天赋与手段,也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黎簇原本并不想与黎天命撕破脸皮,毕竟血脉相连,而且幽冥一脉的传承也不容有失。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黎天命似乎已经铁了心要找他清算。
望着黎天命异常的表现,黎簇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但他向来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手中还握着超过一亿的侵蚀点数没有动用,这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如果黎天命真的要把事情做绝,他也不介意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
“爷爷,我敬重您是长辈,但若您执意要对我出手,就别怪孙儿不讲情面了。”
黎簇淡漠地说道,周身开始涌动着幽暗的魔气。
黎天命看着自己曾经最为得意的孙儿,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狰狞。
“你这是想要解释的态度吗?若真想解释,就该废掉九幽魔体诀,跪在老夫面前求饶!”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黎簇,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辜负了老夫对你的期望。”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黎长老!”
黎天命眯起眼睛望去,只见远处两道身影正朝这边快速掠来。
即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那两人身上散发出的不俗修为波动。
这两人黎天命并不陌生,正是这次大比的另外两位监察长老,一位来自噬魔宗,另一位则是太虚魔宗的长老。
当两位长老看到黎天命与黎簇对峙的场面时,心中顿时一惊。
他们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打扰了,我等告退。”
这两人早已听闻幽冥魔主黎天命的凶名,对于黎簇的天赋也是有所耳闻。
虽然不知道祖孙二人为何会在此处对峙,但他们可不想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毕竟幽冥老魔生性残暴,性格阴晴不定,这在整个幽冥界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就在两人准备转身离去之际,黎天命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话音未落,一只血红色的巨手凭空浮现,朝着两位长老抓去。
那手掌遮天蔽日,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黎天命,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们!”
两位长老脸色大变,急忙运转全身魔气想要挣脱。
噬魔宗长老祭出一柄漆黑魔刀,太虚魔宗长老则是打出数道玄奥符文,但是这些手段在黎天命面前却如同儿戏一般。
血色巨手轻轻一握,两位实力不俗的长老竟瞬间化作漫天血雨,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来。
鲜血如雨般洒落,将方圆数十丈的地面染得一片血红。
黎簇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眼前发生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