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帝办宫宴,迎接炎国国君,下旨让四品以上官员命妇都要参加,李晓舒是二品县主,自然也要前去。
三日后,李晓舒去了翰林府,为司玉行针。
司玉已经泡在了浴桶里,初时还有些烫,此刻水温正好。左怡为了避嫌,只在门外守着,周桓一直贴身服侍着。
“这几日感觉如何?”
司玉皱了皱眉,像是在忍受着苦痛,闻言缓缓的睁开了眼,有些虚弱地道,“正如县主所言,昨日药浴时吐血昏阙了。偶尔头疼欲裂,但是持续的时间很短。”
“好,接下来,我会替你行针,会很痛苦,你必须稳住心神,不可乱动。否则针行差了,你小命可就没了。”
司玉郑重地点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将双眼闭上。
其实原本她可以先封住他的周身大穴来延缓他的痛苦,但是这样疗效会大大地减弱,如今正是要靠行针来刺激周身大穴,以求让下肢血气通畅,痛,是好事。
她下针的速度很慢,每下一针,司玉都觉得身上有百虫在乱咬,有种酥麻,又带着轻微的刺痛感。
但是,这痛苦,慢慢地变得强烈起来,他的呼吸越发沉重,额上的汗也越来越多,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断骨重塑那般,让人难以忍受。
司玉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很快,唇边有血迹顺流而下。
三刻钟后,他的前胸后背,都扎满了针,就连头顶上也有,李晓舒的额上也见了汗,但是她没有时间去管自己,因为司玉已经渐渐要忍受不住这痛苦了。
她马上将一颗褐色的药丸塞到他的嘴里,“这是聚元丹,吃了你会舒服些,现在是最后关头了,一定要忍住。过了这一关,你才有站起来的可能!”
这聚元丹入口即化,他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清凉,果真舒服了不少,但是这犹如脱胎换骨般的煎熬,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又过了三刻钟,李晓舒玉手一扫,司玉背上的银针便收了回来。
司玉倒像是承受不住这去针时的力量,只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周桓马上要去扶,“大人!”
“别动!”
李晓舒喝止。
司玉只是吐了一口血,再没有什么动作,李晓舒则去掉了他头上的针,再是胸前的,这一次,她去的很慢很慢,像是怕伤着他似的。
左怡听到里面对动静,忧心如焚,可是想到司玉一丝不挂地坐在浴桶里,她又止住了脚步。
银针全部去除,身上的痛楚慢慢减轻,司玉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收完针,李晓舒才顾得上擦拭一下额角上的细汗。
“好了,今日这一关算是过了,司大人好毅力!让人给你穿衣起身吧,我先出去了。”
“有劳县主!”
左怡正在焦急地踱步,听到门响,马上转身过来,急急地问道,“他如何了?”
李晓舒却佯装不悦,“好可怜,我这扎了半天的针,手都软了,连口茶水都喝不上吗?”
左怡一脸抱歉,连忙吩咐丫鬟去倒茶。自己则拉着她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