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也拉回了由衣的思绪:“由衣,你多少岁了?”
由衣想了一下,说:“20?19?我也不知道,我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多大……”
Vivian没想到会是这样,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说:“你猜我今年多少岁了?”
“嗯,8岁?还是10岁?”
“267岁,我今年已经267岁了。”
由衣被这个数字震了一下,想想觉得也是,Vivian是吸血鬼,不会老也不会死,那能活个几百年也正常。
“我是大西洋一个小岛国的公主,国家的名字说了估计你也没听过,那个小小的岛屿现在也已经归属英国了。”Vivian幽幽地开始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4岁那年,我的母后死了,8岁那年父王给我找了个年轻的母后。不到半年,那女人勾搭了我的叔叔,合伙害死了我的父王,霸占了王位,我被流放到了一个无人岛上,只有我的侍卫路易斯陪着我。”说完这句,她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声音闷闷地往下继续。
“岛上没有房子,也没有食物,路易斯为了让我活下去,每天四处找可以喝的水,能吃的水果,和树林里的野兽搏斗,经常伤痕累累地抱着吃的晕倒在我们栖身的山洞前,那时候,我天天哭。”Vivian的声音似乎是哽咽了一下,由衣走了过去,Vivian的脸埋在被子里,被子正一点一点地被水迹晕开来。
“小岛没有多大,岛上资源也不多,终于有一天,我们都支持不住了,奄奄一息,就在我们认为死神即将降临的时候,威廉姆出现了。我是活下来了,但是,身体也永远停留在了九岁,我成为了一只永远也没有办法长大的吸血鬼。”
由衣心疼了,是真的心疼了,难怪有时候Vivian会盯着女仆们的身体发呆,那时候由衣还怀疑过Vivian是变态。
Vivian继续往下说,声音稍微平静了下来,语调也变得有些柔柔的:“我和路易斯跟着威廉姆到了这里,修养了十年,那十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威廉姆对我很好,很温柔,知道我不喜欢吸人血,每次都把血弄好了放瓶子里给我。有时间就会陪着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没有时间的时候,为了怕我寂寞,还送给了我麦琪。”
忽然,语调又变得有些激动,手紧紧地攥着被子:“但是我忘不了父王的惨死,忘不了仇恨,所以,我带着路易斯回到了我的国家,为父王报了仇。因为那次杀了太多人,教会派人来用圣钉把我和路易斯封印了起来,一封就是两百多年,直到几个月前,威廉姆找到了高山先生,为我们解除了封印。”
语速渐渐缓慢了下来, Vivian含着哀伤说:“我们醒过来了,可是国家没有了,世界变了,麦琪也死了。”顿了顿,吸了吸鼻子:“虽然变成了吸血鬼,虽然永远不能长大,但是我不恨威廉姆,如果他没有把我和路易斯变成吸血鬼,那么我们早就死了,也没有办法为父王报仇。我爱他,想要和他成为恋人,但是……没有办法长大的我,永远没有资格以爱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由衣坐到了床边,Vivian脸埋着的那一片被子,已经湿透了。原来,在这个看似任性孩子的吸血鬼公主,心里藏着这么大的痛苦,年幼时的遭遇,曲折的身世,两百多年的封印,不能说出口的爱情。
由衣想要拥抱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守刚伸出去就收了回来,差点忘了自己碰不到她。
“我能理解的,不能说出口的爱,我能理解的……”由衣幽幽地说,Vivian似乎动了一下。
由衣继续:“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子,但是,他是人,我是幽灵,我们存在于不同的世界。”由衣的语调缓慢又带着忧伤:“他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会变老,会去世,然后去往天堂,而我,因为没有记忆只会一直在人世间飘荡。”
由衣叹了一口气,说:“关于爱情,我能够做的,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他,为他祝福。”
Vivian终于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静静地看着黯然神伤的由衣,她把藏在心里的痛苦都倒了出来,哭了一阵子,情绪都发泄出来了,这会儿难过劲过去了,倒是看开了。用手擦掉脸上的痕迹,伸手大力地去拍由衣的肩膀,拍了个空,因为惯性坐不稳摔倒在床上。
由衣看到Vivian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公主炸毛了:“啊,烦死了,想碰也碰不到!”
“好啦,知道你是想安慰我,谢谢啦。我也很想摸摸你的头,安慰你一下,但是没有办法啊,我是幽灵嘛。”由衣耸了耸肩。
“喂,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不准给任何人提起,一个字都不准,知道吗?”Vivian忽而又很严肃地板着脸说到。
由衣笑了笑,回答说:“是,我知道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然后两个女孩子又相视着笑了出来。
法律系对阵金融系的学园祭足球赛,终于拉开了帷幕。双方二十二个队员,分成两列进入球场,面对面鞠躬,握手。田小凉的对面,正好是高林明男。
“准备好了么?不是我说大话,你们还是不太可能赢的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拼尽全力的。”
“放马过来吧。”
金融系不愧是足球最强大的系队之一,尽管田小凉努力地奔跑,抢断,进攻,射门,但毕竟是11个人的运动,对方不仅队员的实力强劲,队员之间的配合也很到位,法律系最终还是1:2败给了金融系。
田小凉累瘫在了草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田小凉君……”日向靠近田小凉,看着他流着泪的脸,感动地眼泪也跟着掉:“没想到田小凉君这么在乎足球,我太感动了,我也很不甘心啊……”
系队的队长也凑过来说:“没关系,田小凉君考进校队吧,我们到地区赛还有机会代表学校去比赛。”
田小凉:“……”
比赛输了,田小凉默默地收拾了东西,没有和系队的去聚餐就离开了足球场,他得回去等优那边的消息,走到通道一个身影从角落闪了出来。
“高林……”
“怎么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田小凉心里想你明知故问,就沉默着不说话。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啊,居然能抢断我的球,可惜你们队配合得还不够好。”
“你是来向我炫耀你地胜利的吗?”田小凉有点不耐烦了,他还得赶回去等消息呢。
“不要那么大得敌意嘛,为了嘉奖你今天的表现……”听到这一句,田小凉的眼睛“唰”一下亮了。
“我是不会帮你去救幽灵小姐的。”高林的话一下子又把田小凉摔下谷底,田小凉心里直冒火,绕开高林就想走。高林一把抓住田小凉的手臂,把一张纸条塞到他手里:“这是他们的地址——你的奖励。”
田小凉愣了一下,兴奋地笑了起来,朝高林说了声“谢谢!”,攥紧了纸条,激动的转身朝家里跑去。知道了你在哪里,由衣,等着我,我马上把你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