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慕泽在原地站了会，须臾，他探出手，轻轻替苏默晚揩拭眼泪。
“苏默晚，你还是不懂。”
“我爱你，就像你曾经爱那个男人。”
“你是现在的你，而我是那时的你。”
“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那天的阳光真的很好。
好到苏默晚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地觉得自己似乎还是有机会开始这样美好的爱情。
……
宋慕泽和苏默晚之间关系尴尬不少，原来两人是很好的搭档，但这回因为戳破了心思，反而没那么自然了。
小朋友们也看出来，时不时还会调侃这两人。
宋慕泽乐在其中，每次就只有苏默晚一个人脸红害羞。
这天，小林念的小学里，他和班上一位男孩子打架，让苏默晚赶快去一趟。
苏默晚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连忙打电话给宋慕泽，让他陪自己一块去见小林的班主任。
两人打车过去的，但因为晚高峰，路上堵车堵得厉害，迟到了二十分钟才赶到学校，办公室里，另一位打架的男孩的家长显然和班主任都已经等在那儿了。
小林见到苏默晚，红着眼眶倔强地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苏默晚走过去，跟班主任打招呼，“老师！”
苏默晚声音顿住。
她脸微微僵硬看着秦湛，所有的动作表情都仿佛静止了似的，好一会，她才在秦湛同样深邃的目光里缓过神，继续跟班主任招呼，“老师好。我是小林的阿姨，请问小林怎么了？”
班主任看了眼苏默晚和宋慕泽，再看了眼秦湛，心里马上有了个底，道：“还怎么了，小林同学今天偷了秦小亮同学的手表！小林还不承认，把秦小亮打了一顿。”
小林眼圈红彤彤的，声嘶力竭道：“我才没有！”
苏默晚蹙眉，把小林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宋慕泽开口，“老师，请问您是怎么确定是小林偷了秦小亮同学的东西的？是看着秦小亮同学这身行头就直接主观臆断的吗？”
那班主任没料到宋慕泽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恼羞成怒，“我都从小林的书包里搜到那块表了！怎么叫主观臆断了！你作为家长，怎么能说话这么无凭无据，就你这样，怎么好好教孩子？”
宋慕泽还想再争两句。
苏默晚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
苏默晚知道有一束目光，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一直盯着自己，但她跟无知无觉一样，只是说，“老师，小林算是我们手把手带大的，他从小开朗乐观，虽然偶尔闹腾了点，但从来没做过一件有违道德原则的事情。还有，光是从书包里搜到手表怎么就是证据了呢。”苏默晚说着，把自己的手机塞进班主任的抽屉，“那我要是现在马上喊我手机丢了，然后带人一起来搜老师的抽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直接说老师偷我的手机了？”
班主任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顶回去，“你一个大人才有这么多心思，小孩子怎么可能想到这种办法来整人？你是孩子的监护人你为了小林在这里跟我辩解罢了！”
小林又从苏默晚背后站出来：“我说了我没有偷！就是秦小亮把手表塞进我书包里的！他就是嫉妒沈念念喜欢我，故意想让我难堪，故意找我的茬！”
就在这边吵得厉害的时候，秦湛终于出声了。
“秦小亮。”他声线玄寒，隐隐透着压迫感，“怎么回事？”
苏默晚对秦小刚一点印象也没有。以前过年走亲戚，秦湛也没有带她回过秦家。
她向来名不正言不顺。
秦小亮牵着秦湛的手，小声地辩解，“小舅舅，你别听小林胡说，他就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混小子……”
“秦小亮！”秦湛音量拔高。
整个办公室都被震了震。
秦小亮哇地一声就哭了，“我要打电话给妈妈！我要打电话给妈妈！小舅舅不帮我！小舅舅是坏人！”
秦湛纹丝不动，看着秦小亮，道：“你哭妈妈也没用。秦小亮，你是个男子汉，你做了让人不齿的事情，怎么还就没勇气担当了？”
秦小亮哭得更厉害了。
局面微微僵住。
班主任这会儿也是懊悔起来，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本以为小林是个孤儿院出来的，偷手表啊什么的很可能就是真的，但没想到还真的其中就有秦小亮在耍小心机。
苏默晚听得有些烦，她蹲下身，替小林擦了擦眼泪，摸了摸他破了皮的额头，说：“疼不疼？”
孩子很倔，使劲摇头。
可眼泪却在眼里打滚，他轻轻说：“晚姐姐，我想妈妈了……”
苏默晚鼻子一酸，很想哭，她又一次想到自己的孩子，只是一摊血连个形状都没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