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行？四级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赵灵芝担心秦照支撑不住，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没问题。”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赵灵芝只好将压力提升到四级。
轰隆隆
随着巨响声传开，整个大殿变成了一个极速运转的机器，滔天巨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臭小子，这次你必死无疑！”
殷方心中冷笑，一边催动体内真气，一边看向秦照。
下一刻，他整个人彻底傻眼了。
面对四级压力，秦照居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呼吸比之前稍微急促了一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殷方绝对无法相信这一切，这家伙简直是个怪胎。
赵灵芝也都瞪大了眼，秦照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不愧是姐姐看重的天才。
这下殷方不敢再分心说话，只能想办法和秦照耗下去，看谁支撑的更久。
四级压力相当于先天大成境界的全力一击，一个分神就要受到反噬。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变得无比煎熬，每一刻都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很快，殷方和秦照两人脸上都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憋得满头大汗。
秦照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上的汗水不断蒸发，化作一缕缕白雾。
随着长生诀的运转，他体内的真气化作一条小河，奔流全身，在小河的支持下，血肉不断膨胀，与外界压力保持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血肉骨骼都在隐隐发生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相比之下，殷方这边就明显难看多了，身子都弯曲了几分。
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不断留下，好像千万只蚂蚁在脸上蠕动，瘙痒难耐。
与此同时，身体上的疲惫也无法抵挡，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支撑不住。
“这小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怪物，怎么可以支撑这么久？”
殷方的身体摇摇欲坠，眼前开始模糊，但脑袋却越来越清醒。
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一定不会同意这场比试，如今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能输，我不能输给一个进修弟子……一定不能输。”
“我要赢，我必须赢！”
就在这时，忽然之间，殷方猛地睁开双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
他身上出现了一道金色气息，在周身不断环绕，好像是一个钟罩将他保护在里面。
“武学突破？”赵灵芝脸色一变，惊诧道。
“哈哈哈，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破了，秦照我真是该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逼我，我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殷方仰天大笑。
这是他修行的武学，天龙气诀，三阶功法，而且是肉身功法。
这门功法大成之后，可以修炼出实质的天龙气，比一般罡气要厉害很多，甚至可以徒手将妖兽撕裂。
殷方很快变得轻松起来，看向秦照，眼中放出惊人的光芒。
“小子，这次你休想赢我，不过考虑到你也算是帮我了一把，我会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
可还没等殷方来得及高兴，秦照就说出一句让他差点崩溃的话。
“既然你突破了，那就试试五级压力怎么样？”
殷方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不想活了？还是知道自己赢不了，要故意拉我垫背？”
四级压力就已经十分吃力，他居然还想要五级？
“怕了吗？”
秦照冷冷投去一道目光，讥诮道：“你要是不敢，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面对秦照的挑衅，殷方反而陷入沉默，心底开始盘算起来。
“五级压力我以前不敢尝试，可如今天龙气诀大成，应该可以支撑十个呼吸的时间，这家伙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要说他连五级压力也能承受住，我还是不能相信！”
“世界上没有这种怪胎，除非他是怪物！”
殷方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豁出一切赌上一次，“好，五级压力！”
“你们这不是比试，而是在拼命。”
赵灵芝深深吸了口气，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五级压力，连她都要小心应付才行，先天武者一个照面就会被碾城肉泥。
“你也听到了，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可不是我说的。”殷方双眼发红，满脸狰狞地说道。
赵灵芝神色复杂地看了秦照一眼，“你真的确定吗？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秦照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答案。
赵灵芝一阵无奈，只能再次提升压力等级。
当她按下开关的瞬间，就听到听到周围传出刺耳的音爆声，阵法运转到极限，使得空间开始剧烈波动。
紧接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疯狂巨力扑面而至，好像要将一切捣碎。
这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三个人都是身子狠狠一震。
在场只有赵灵芝修为最高，到了宗师境界，眨眼功夫就恢复过来，但脸色也很不好看。
殷方只觉眼前一黑，天都快要塌了。
“我……”
他脸上毫无血色，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时候他才知道，五级压力居然如此恐怖。
沉重的压迫感无处不在，天龙气发出滋滋响声，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完全崩溃。
然后，他的身体就好像被两面铁墙不断挤压，原本强壮的肌肉活生生凹陷下去，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皮包骨。
“秦照……你这混蛋，害我！”
“等我……赢了之后，我一定……弄死你。”
殷方双眼渐渐发红，牙齿咬得咯吱不断，身体也都跟着哆嗦起来。
“十息，坚持十息，我就能赢！”
十
九
八
七
……
每一个呼吸，对殷方来说都是地狱一样的煎熬。
他呼吸渐渐虚弱，眼前的景象好像比之前更加模糊了，赵灵芝和秦照明明就在他旁边，却变成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五
四
三
……
殷方忽然听到砰砰之声，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不会要死了吧？”
殷方脸上肌肉不断抽搐，又咬牙坚持了最后两个呼吸，终于压制不住体内伤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跟头栽倒在地。
他身体倒下去的同时，眼珠子艰难地转了一下，就看到秦照依旧坐在原地，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动不动……
“为什么？”
殷方脑海只剩下一片茫然，然后彻底失去意识。
殷方不知道的是，秦照此刻正在承受着他无法想象的折磨。
这股压力连长生诀也无法抵抗，他体内血肉骨骼全部被压力碾碎，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秦照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有种想要放弃的强烈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那是血肉在重新生长的声音。
这就是长生诀第三卷的精髓，生死往复，破而后立。
将原本的身体彻底碾碎，然后凝聚出一具全新的肉身。
似乎有一股力劲在体内不断震动，原本的小河彻底化作涛涛洪水，滔天肆虐。
刹那间，秦照思维变得无比清明，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
他闭上眼，脑海中出现了一片浩瀚星空的景象。
日月变迁，星辰破碎，寰宇寂灭。
然而在某一刻，忽然又有新的星辰凝聚，景象霍然一变，万物复苏，春回大地。
这个过程不断往复循环，形成一种奇妙的意境，秦照沉浸其中，和外界彻底失去联系。
直到过去了不知多久，脑海中的景象终于枯竭，秦照体内里再次传出咔咔之声，比之前更加强烈。
他睁开双眼，喷出一口真气，这真气打在石壁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然后化作一缕缕白雾。
吐气成剑，这是先天圆满境界才有的手段。
“先天圆满，成了！”
秦照心中狂喜，不止是修为突破先天圆满，而且长生诀第三卷也达到小成。
他就感觉体内有股强烈的生机，真气在经脉中不断游走，轻盈无比，而且突破之后，之前的伤势也彻底痊愈，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总算醒了？”
听到这声音秦照愣了一下，抬头时才看到赵灵芝坐在自己对面，周围的压力已经消失不见。
“你修为突破了？”
赵灵芝看秦照的眼神十分复杂，她见过无数天才，可是没有一个能像秦照这样让她感觉震惊。
“是啊，看来运气不错。”秦照老老实实承认，“我刚才坐了多久？”
“三个时辰，你简直是个怪物。”
赵灵芝嘟嚷了一句，“现在你已经赢了，我们出去吧。”
秦照点头答应，不过这时候殷方还没有清醒过来，像一滩软泥倒在地上。
他扛起殷方和赵灵芝一同离开重力房，很快，就看到外面围了一大群弟子。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凑热闹的，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殷方的同伴。
看到殷方半死不活地被秦照背出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表情无比精彩。
“殷师兄输了！”
“我的天，殷方怎么会……他可是先天大圆满，而且还是正式弟子，居然输给一个只有先天大成境界的进修弟子？”
场上像是炸锅了一样，喧哗不断。
这时，殷方一个同伴大步走过来，指着秦照说：“你这个废物，怎么可能赢得了殷师兄，肯定用了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