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郁宁墨乖巧懂事地询问着,相比往日的大大咧咧,多了些许小心翼翼。
他用稚嫩的小手,抚摸着夏七言的脸,奶呼呼的小脸因为哭而变得红通通的。
夏七言神情微怔,看得小包子有点些入迷。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费心费力要找的孩子竟然在自己面前。
这是有多么的愚蠢!
夏七言喜极而泣,对着这孩子又亲又抱。
“妈咪?”
这下轮到宁墨不理解了。
她揉了揉他又细又软的头发,轻轻在他额头一吻。
走进房间,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红色物件。
那东西与郁谨辞手上的红色玛瑙如出一致。
“所以,你就是宁墨的亲生母亲?”
郁谨辞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她的侧颜,生怕放过一点儿表情。
他思绪在翻飞,追溯到了五年前,那个他将这濒临死亡的孩子捡回来的雨夜。
那具冰凉如死尸孩子的躯体,在她眼前浮现。
小包子那张小脸儿皱巴巴挤在一块儿,皮肤铁青,奄奄一息。
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能将孩子就这样无情的丢在路边?
想到这里,他咬牙气的发指!
发誓要是抓到这丢弃这孩子的女人,一定要扒皮抽筋,永不超生。
如今,那女人就在面前。
是他熟悉亲近的人,他的夫人。
郁谨辞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拿这小女人怎么办?
他最担心的是孩子,怕孩子接受不了。
夏七言红着眼,将两块儿玛瑙合并,声音激动的发颤。
“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
“母亲?”
宁墨双眼发红,有些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鼻头一酸,稚嫩的小脸泛红,脑海中都是这些年他经受的流言蜚语……外面的人都说他是私生子。
他被孤立,被唾骂,被排挤。
尽管有郁谨辞为他正名,赶走那些欺负他的人,但这样也让他没朋友。
从小他都远远望着其他母亲,对自己孩子和蔼,热切关心,母爱这种东西,从小与他无缘。
想到这里,他害怕的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夏七言注意到这孩子的小动作,没有贸然上前。
她明白孩子的抗拒,连忙解释。
“妈妈,不是故意遗弃你的,我也一直在找你……”
她张着口,面色为难,欲言又止,试探着想让孩子接受。
“这些年,妈妈找了很多地方,到处都没有你们的下落……”
有多少个夜晚,她看着当时为他们准备的小衣服无法入眠,又有多少次,她为了找他们临近危险,差点丧命!
他们终究是她身上的一块儿肉,这让她怎么舍得放弃寻找他们。
一种惆怅的阴郁在她心前汇聚,难以自拔。
郁宁墨回想之前,夏七言为救他们奋不顾身的模样,明白了什么。
可积攒的这么多年情绪堆积,执拗的委屈冲上脑,愣是迈不出一步。
夏七言再一次试探上前,孩子没有抗拒。
她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抱住了他。
郁宁墨感受到那温暖的怀抱,隐约间带着玫瑰的清香。
是这样的熟悉,直扣他心弦。
心渊深处禁闭的枷锁被打开,仿佛有什么出现裂缝,将它打破。
“妈咪……”
随之而来的是孩子嚎啕大哭,泪水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郁宁墨瞬间成了小哭包。
夏七言抱着这小哭包凝视,在他泛红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轻拍着他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咪的错,都怪当年没有保护好你们。”
郁宁墨听到这声哭的更凶了,一抽一抽的,抱住夏七言。
“妈咪,这不怪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他们,他们都说宁墨是野种,说宁墨不是爹地的孩子。”
小包子说这话的时候破了音,瀑布直流而下,全部倾吐。
郁谨辞看着这委屈的小宝,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责。
自责没有早一点发现这孩子是自己的,自责受到欺负没有照顾好他,自责没看好他,那被陌生人带走……
更是对夏七言越发愧疚,这女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一时间,他对她的误会,往事种种,都随之消散。
郁谨辞抬手,招呼身边祁渊。
“举办宴会,我要让几个孩子认祖归宗!”
祁渊肃立,接到命令,回去准备。
夏七言抱着这孩子就往屋里走。
一连这么多天没见到他,孩子浑身脏兮兮,需要清洗。
温热的水浸满浴缸,孩子那青青紫紫的冻疮映入她的眼。
夏七言愤怒,她的孩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伤?
“他们原来是这样照顾你的。”
小包子水亮的眼有些迷茫,想起老夫妻对他做的一切,不想让夏七言担心。
他连忙为两夫妻解释,“没有,没有,是我不小心弄湿了衣服,才会这样。”
弄湿衣服?
夏七言才不信这借口,这孩子乖巧的很,从来不会主动犯错误。
铁定是那对夫妻对他不好。
小包子看着这愈发生气的妈咪,再编理由。
“那个家,家里条件没那么好,他们已经把最好的给我了,妈咪,能不能不责怪他们?”
夏七言听着这话,满眼凝重。
她那天可给了两夫妻足够生活一辈子的金钱。
一般家庭加上那些钱,足够他们过富足的生活一辈子。
叫孩子冻成这样,分明是虐待。
夏七言生气,帮孩子小心翼翼上好药,风风火火走了出去,拽上郁谨辞,红唇轻启:“走,去给孩子出口气!”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她发这么大的火,这次终于记得带上他。
某位总裁大人的嘴角不禁勾了勾。
“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是他的父亲,有资格去处置那两人。”
说着,夏七言亮出自己手机上的宁墨冻疮图片。
郁谨辞怒了,从小到大,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虐待?
他周身冷冽气息更甚,不等他过去,那对夫妻就被重新押送到了他面前。
两夫妻跪在地上疯狂磕头,血流而下,“二位饶命,二位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