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埋在自己膝盖间,出鼻间到内心深处,肌肉不断抽搐。
这俨然像一场巨大的灾难……
她有些飘忽,有些耳鸣。
郁谨辞焦急的不断的唤着她的名字,“夏七言,夏七言。”
恍惚间,好几双带着温度的小手,缓缓放在了她的脸上。
孩子们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声音稚嫩,软软糯糯的问着郁谨辞。
“妈咪这是怎么了?”
他看见这几个被这地陷,从暗处被吓出来的孩子们,有些心惊。
夏七言立即将他们环在怀里,语气紧张,“你们刚刚在哪待着的?有没有受伤?妈咪对不起你们!”
小知知歪着头,一脸天真的对着郁谨辞,婴儿肥的小脸傻呵呵一笑。
“多亏了大哥哥喔!大哥哥老聪明了。”
小姑娘一脸崇拜,对着知恩,“多亏了他,让个小东西模仿我们的声音,我们才能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躲好的。”
小姑娘的眼神有些怯弱,捏着自己的手指。
“只不过,刚刚人太多了,刚刚我们才不敢随意出来的。”
她说着,抱着夏七言的手又紧了紧。
宁墨看着自家妈咪的那失神的眸子,不免有些心疼。
他用自己微凉的小脸,一下接着一下蹭她的脸。
“妈咪,对不起……是宁墨不该提无礼的要求,让你担心。”
郁宁墨急的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里面的金豆豆,不断随着脸颊落下,小身子朝着她身上缓缓蹭着。
“好妈咪,只要你醒过来,宁墨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
而一旁,知恩的目光却紧锁在夏七言的身上。
深邃的眼底带着担忧,平时大大咧咧的他,此刻小手缩紧,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妈咪出事。
而他却不敢太过于亲近自家妈咪,也不敢表露神情,他不想让她为难。
夏七言陷入混沌,感受着小家伙指尖的余温,才彻底清醒……
几个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
“妈咪。”
三小宝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郁谨辞走过来,看着自家小女人,见到她终于缓过来,悬在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下来!
他环顾四周,除开周围塌陷部分,他们好巧不巧,落在了中心房梁上。
正在他思考着究竟怎么样才能下来的时候,旁边掉落碎石堆中,那急速下降的数字,越来越低。
“59,58,57……”
数字急速下降,碎石堆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供起。
掉落的石子,随着那具高瘦的身体起身,散落一地。
那被乱石砸的鼻青脸肿男人站起,额头上被炸出半个拳头的大洞,血流了一身。
“暗夜,盛世,我要你们全都给我陪葬!”
他说着,异常疯狂从楼下暗一层,顺着歪斜的阶梯,急速快跑冲上来。
王德贵腰间捆绑着的炸药,上面的数字,随着这一分一秒过去,他的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少。
郁谨辞拾起地上的刀,对着他就是一刀飞去,精准扎在了他腿上。
王德贵哪怕是腿被刀刺,也要拉个人做垫背。
一步一步,一个血脚印,血液顺着裤管流下,每一步都触目惊心……
那面目全非,狰狞的模样像是发了狂。
夏七言看到眼前这情况,瞬间清醒。
这摇摇欲坠的危楼,每一分每一秒都透着危险。
从这楼上撤离的人,一脸焦急,望着楼上郁谨辞一家人。
从楼上被抬下来负伤挂彩的祁渊,捂着自己的胳膊,疼的呲牙咧嘴。
但还不忘告诉跟让周围人,帮他拿喇叭,这比鬼哭狼嚎还难听的声音,朝郁谨辞道。
“老大,楼下救生垫已经铺好了,你们尽管跳下来!”
而楼上,郁谨辞听见祁渊这声音,这才安心下来。
“夏夏,你们先下去。”
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王德贵腰间绑着倒计时玩意儿,步步紧逼。
身上多处受伤,也不忘朝着他的方向爬过来。
郁谨辞看着地上爬行的人,一脚踢的老远。
那地上的人被踢中,也不知道是从哪摸索到一把武器。
对着离他最近的夏七言就是一下。
“砰!”
“轰!!!”
还没等反应过来,郁谨辞便将她一把推下楼,手上一手拎着两个小崽子。
周围都是通天的火光,掺杂着森黑浓烟……
她背对着那地地面,从高处滴落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血,那样温热。
而他们却在急速下降,郁谨辞带有磁性,微微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抱住我的腰。”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让她下意识服从。
可直到她搂住他的腰,才感觉似乎有些不对。
男人的腿微微一用力,将他们两人的位置,全部反转,她跟四个孩子被置于他身体上。
他为肉垫,替他们承受所有!
“不,不要。”
她痛苦的摇头,郁谨辞暗红的眸望着她,话语中带着些许霸道,抱住她跟这几个孩子。
“夏七言,你听话。”
明明是那么为她着想的一句话,到她的耳朵里竟是这么刺耳。
她像是放下了,心中芥蒂,横生一念。
“郁谨辞,你要是没了,我也不独活。”
而这句话,他却没有听见,在三人落到救生垫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
地上橙黄的软垫,在承受从百米高空坠落下来的两大四小。
瞬间,被这冲击力所挤压,巨大的弹力保住了郁谨辞几人。
夏七言抱着四个孩子,感受到地面平稳,看见孩子们没有外伤,立即将他们交给秦沐阳。
自己奋不顾身,吃力的在这软垫中穿梭,去找重伤的郁谨辞。
她泪眼朦胧,看着那个背后半烧焦,背对着她的人。
“郁谨辞……”
夏七言呢喃,就要从后面将他翻过身来查看。
一旁的祁渊看见夏七言张着手,泪眼迷离的样子,以为她要去抱那烧焦的人。
他悄咪咪的站在她身后,一阵狂咳。
“咳咳咳。”
夏七言听到声响回过头,那双眸子有些迷茫。
祁渊比她还尴尬指了指周围一副担架上的人。
“小嫂子,你哭错人了,老大在那个位置。”
夏七言擦擦眼睛,这恍然大悟,自己的这究竟是搞了个什么乌龙。
她拿起消毒工具,就给这昏迷的男人打麻醉,消毒。
郁谨辞闭着眼,感受着那冰凉酒精温度,全身体温骤然上升。
意识模糊之间,他抱住她的手,语气委屈:“夏夏,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