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二人对峙着,早就力竭,交手也只是拳拳到肉的,搏斗。
唯一不同的是,恢复神智的白荼招式与先前不同,处处直击要害穴位,已经熟悉先前招式的虎啸云,次次都来不及躲避,只能以身硬抗。
大雨淋湿了二人全身,模糊了双眼,全身心投入打斗中。并没有注意到房顶上不知何时站着一打着铁骨油伞的黑衣男子在默默的观察着他俩。
男子形如鬼魅,无声无息的站在房顶。脚步微微上前,似要出手一般,但又退了回去。黑色面纱后露出了一丝讥笑,似乎更加享受院中二人如同孩童打架吧的戏码。
虎啸云倚靠在前院中仅存的人偶身旁,嘴角流着鲜血,面露凶色喘着粗气对白荼说道:“你可知道,今日你是惹了多大的麻烦。”
白荼坐在地上,同样喘着粗气,身上淤青遍布。咧嘴笑道:“如果你说的是你怎么个麻烦,我还真是惹定了,今日谁来你也要死。”
说完,白荼又是冲向虎啸云,一拳轰在脸上。
虎啸云已经上了年岁,体力自然是和刚刚恢复神智的白荼无法相比的,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白荼一拳击倒,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没有再站起的力气。
看着倒地的虎啸云没有了先前的傲气,白荼拾起打斗时丢在地上的古寒长剑,一步步走到,虎啸云身旁。
“这剑不杀人,但可杀你着非人之人。”说完手握古寒一剑刺下。
虎啸云急忙吼道:“我是‘花海’的人你也敢杀我。”
白荼也只是顿了顿,手中的剑可没停下的意思,只见古寒只离虎啸云有一毫距离时,白荼却刺不下了。
一只枯瘦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古寒,白荼抬头一看这只手的主人,一身黑纱胸口处还用金丝刺着一只蜜蜂,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
隔着黑纱二人对视,白荼警惕着上下打量眼前这个怪人,手中的古寒暗暗用劲,却纹丝不动。想要收回古寒,用力一抽,却还是在那个人手中一动不动。
倒在地上的虎啸云大声的哀嚎打破了雨中的寂静。
“蜂大人,您可来了,再不了来我这老命就交代这里了。”说着爬到男子身旁,抱着腿就开始控诉白荼今日总总“恶行”。
男子松开握住古寒的手,低身轻挑虎啸云下颚,阴柔的声音从黑纱后传出:“不用谢,我今日来是和这位少侠的目的也是一样的。”说着轻挑下颚的手突然向上发力,清脆的骨折声,虎啸云脖颈断裂,头部如折断般向后一搭落,身体摇摇晃晃的,后仰倒在地上毫无生机。
虎家武馆的家主虎啸云,盛京地界儿,上有名有姓的恶霸,就怎么轻轻松松的,死在这个男子手中。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先是救随后又给杀了,而且白荼还注意到,那男子握剑的手竟然毫无划痕。古寒长剑可是锋利无比,更是可削石断金啊。那男子手竟然没有半点伤。
那男子蹲在地上转头看着白荼,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阴冷的杀意。阴柔的声音从黑纱后传出对白荼说道:“小少侠日后再见。”
说完一跃而起伴随着阴森的怪笑消失在雨中,只留下站在原地发呆的白荼和倒地的虎家弟子看着自己师父的尸体哀嚎不断。
此时的白荼心中五味杂陈,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简单的死在眼前,还都是被自己以为的救星杀死。死的是那样不清不楚,闭眼前眼中的那种疑惑和不甘,一幕幕浮现在白荼眼中,刻印在心中。
雨停了虎家弟子的哭喊声突然显得如此刺耳,白荼收起了古寒放回剑匣中,擦拭掉身上的雨水,裹着一块布单,落魄的走出虎家大门。
大雨后留下的彩虹,落在白荼身上,来时车马喧嚣的街道,显得异常的整洁,就连出行的路人都没有。
白荼抬头望向天边喃喃自语道:“如果,你真的能冲刷掉一切就好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本该是座无虚席的落凤馆,在晌午时就变得有些冷清,店小二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做着娶亲的美梦,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打断了刚要进洞房的店小二。
有些不情愿的店小二,揉着睡眼说着:“住店还是,打尖。”
柜台前的那人回答道:“都说你们落凤馆的酒当属盛京第一,我今日可是要来好好的尝上一尝。”
阴柔的声音听得店小二顿时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只见眼前这个人,瘦高的身形一身黑纱长衣,头上还带着一个黑色斗笠,紧紧遮住面部。
店小二不敢怠慢,急忙上前引路请座。
端上一壶好酒和一盘下酒小菜,店小二倚靠在柜台边,看着馆中唯一一个客人,小声嘟囔着:“大雨天还来喝酒,坏我美梦真是脑袋有病。”不料有着尽百步距离的客人,像是听到般,回头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心中一惊,缩缩头转身假装出门拉客,这样的雨天就算是停了,泥泞的街道也不会有人出来喝酒。
可一出门,就看到裹着布单手里提着剑匣的白荼,浑身湿涝涝的像是失了魂般晃晃荡荡的地走了回来。
店小二赶忙跑回馆中,告诉掌柜子辛梧桐。
“掌柜子,白少侠回来了,他回来了,您快下楼啊。”
还在房间中担心白荼的辛梧桐听见,白荼回来的消息,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有些得意的笑道:“还不错,不愧是他的弟子。”
站在楼梯上还想嘲讽他一下回来的太慢,可看到白荼落魄凄惨的晃荡着走了进来时,辛梧桐刚有些松懈的神经又紧张起来,这是打输了?
当白荼走进来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满脑子都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可当他抬头看到落凤馆中唯一的客人时,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管是不是衣不蔽体,拿出古寒一个箭步冲向那个客人,店小二,掌柜子辛梧桐,都没有反应过来,白荼已经将剑抵住了那客人的脖颈。
场面一度紧张,白荼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不是累是紧张,在白荼心中这个人一但有什么动作,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次下。因为这个人太过危险。
被白荼用剑抵住脖颈的客人,从容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轻声问道:“小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
熟悉的声音,那身黑纱衣和怪异的黑色斗笠正是虎啸云口中的‘蜂大人’,那个亲手杀掉虎哮云的怪人。
“你想怎么样,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关他们的事。”白荼手中的古寒死死抵住‘蜂大人’脖颈处问到。
那人一脸从容轻松的答道:“我只是来喝酒而已,还有就是找你。”
那人接着说道:“小少侠不用紧张,我也不是因为那个废物找你的,而是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才来的。”说着用手轻轻拨开脖颈处的古寒。
听见这句话,白荼有些不解手上也没有反抗,缓缓收回古寒。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能需要一个杀人者什么。”
那人仰头喝尽壶中酒,起身看向白荼玩味的笑道:“今日酒我是喝美了,你也累了,至于你需要我帮你什么,过两日你自然会知道。”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元,转身就要离去。
白荼没有阻拦,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在那人手上走过两个回合,更何况上午的打斗身体早就虚脱,根本无力再战。
那人刚走到门口停下来,对白荼说道:“还有我是花海的蜂寻蜜采花的蜂。要记住我,小少侠。”
说完消失在一阵怪笑中。
阴森森的笑声震慑心弦,反应过来的辛梧桐和店小二才发现,白荼早就虚弱的倒在地上,昏沉睡去。
经历人生第一次鏖战,再加上天门功法的突变,导致白荼的身体透支严重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才恢复些。
这三天中关于虎家拳馆的衰落仅在一朝一夕之间,各家势力疯狂掠夺虎家拳馆的资产,至于虎啸云的死,只是死了而已是谁杀的又是怎么死的根本无人理会。
自此盛京再无虎家拳馆,而第二个虎家却在不知名时发迹。
端着碗稀粥进来的辛梧桐见白荼已经醒了过来,上前关心的问道那日发生的事情,白荼也一一合盘说出,没有隐瞒。
“你说的花海我倒是听来往的商客提起过,不过也很模糊只知道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辛梧桐听完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当时为什么白荼会那么紧张那个客人了。
白荼坐起来倚靠在床边,虚弱的说道:“虎啸云临死前,说过自己是花海的人,但又被自称是花海的蜂杀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能有如此狠的手段一定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的组织。”
辛梧桐见白荼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说了句让白荼好生休养,就走了。
而白荼在床上坐立不安,心中一直想着那自称是花海的‘蜂’临走时说的,“你需要我的帮助我才来的。”这句话。
是和自己父母有关系,还是说知道自己身份知道师父的事情?这几个问题令白荼陷入深深的困扰中。
而且那自称是花海的‘蜂’,在盛京城一处别苑中放飞特有的信鸽飞向深山之处信上只写了五个字。
“花开时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