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外十里群山中,在夜色下两道身影窜梭林海之中。
已经是月夜当空时,白荼已经跟着蜂赶了一天的路,也不见蜂有要停下的意思。
白荼忍不住开口问道:“已经一天了你到底要领我去那?”
一路上都没回头看白荼一眼的蜂,在一山洞口停下转头说道:“别急,过了这山洞就到。”
半信半疑的白荼,跟着蜂猫着腰挤过狭小的洞口,已经出了盛京城白荼将剑匣中的古寒拿了出来背在身后。
一过洞口里面的空间豁然开阔里面是天然形成的溶洞,中间还有一片流动的内湖。湖地应是有什么夜明珠之类的东西,溶洞里面被湖水映照的尤如白昼。
而一直走前面的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湖对面身后还有一群身穿黑纱的人,其中还有那日的四人。
过了一会从黑纱人群后方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身披半甲绒皮围腰。走的每一步都能感到地面震动。
黑纱人都低头退后,为这个壮汉让出一条路来,就连高深莫测的蜂也低下了头颅,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那壮汉走到白荼面前,足足比白荼高出两头。
壮汉脸上带着獠牙般的面罩遮住半张脸,眼中凶光毕露,上下打量着白荼。
不一会转头对站在边上的蜂质问道:“这病秧子是你找的?”
蜂低着头颤巍巍的答道:“是、是的彪大人。”
这壮汉便是花海两大副手的彪。
彪不屑的笑了笑,突然出手。
一只手紧紧扣住蜂的脑袋,手指微微用力。蜂痛苦不堪但也不敢有什么动作,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
“找了两年,就给我找这么个人,你还好意思回来?”说着彪手上更加用力像似要将蜂的头骨头捏碎般。
蜂赶忙解释:“大人、大人,虎啸云就是他杀的。”
此言一出,彪有些惊讶,松开手转头看向白荼。
“你杀的虎啸云?”
“嗯,没错是我杀的。”白荼知道只要自己承认杀了虎啸云自己和蜂都能活,要是不承认恐怕今天自己就要留在这了。
彪得到白荼肯定的答案后,爽朗的笑声环绕溶洞。
彪走到白荼身边一手搭在白荼肩膀上,紧紧的搂着白荼,就像搂着自己家的小弟弟。
“好,很好蜂这次干的不错。带他去纳投名状吧。之后蜂你看着安排吧。”彪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要离开,临走时转身看向白荼,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投名状?这是要杀人?果然不是怎么简单。我还是小瞧了这个花海,光是一个蜂就让我胆寒,这个叫彪的更是不简单。”白荼心中暗想。
等彪离去后以蜂为首众黑纱人,一字排开。
“入花海投名状,改花名都是不可少的,虽然你底子不错,但也是要走流程的。”
“一口气全说了吧,磨磨唧唧的。”白荼有些不耐烦的说到。
蜂呵呵一笑,从黑纱人手中拿来一身没有刺绣的黑纱服递给白荼,上面还有一封密封的信件。
“这身行头你要扮上,信封就是投名状的人任务。而我们会在各处观察你,如果做的不好可是会死的。你可要用心。”蜂阴柔的嗓音听起来还是那么不舒服。言语中还带着对白荼的警告之意。
既然来了白荼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自然是不怕,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要换上衣服。
蜂和黑纱人见状也陆续离去,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信封里面的内容,这是早早去做准备。
而蜂黑纱面罩后的阴柔的笑容越发瘆人。很是期待白荼又会带给他怎么样的惊喜。
白荼换好黑纱服,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地图。从图势上看是指这个溶洞出去的方位,信上写的目标也正是山下城镇的一家申豪。
花海的黑纱人都已经离去,白荼也不做停留从溶洞后方出去,外面天蒙蒙出亮黑夜正欲退去。
名为河伯的小镇里溶洞并不远,白荼正好赶在破晓前便到了河伯镇,而目标便是镇上有名的大善人禹顺伯。
明面上乐善好施每年都会资助贫苦人家的孩子,暗地里却勾结人贩倒卖孩童。这些事情都是花海信上写的,白荼也有几分不信。
白荼想要当面问清,自己可不想做刀子。如果禹顺伯真的是那样的人杀了就当是替天行道,如果不是自己可是难辞其咎。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很快找到禹顺伯的家。门口只有青花石铺垫的石阶,大门上也有几处被风雨腐蚀的痕迹,看起来可不像是河伯镇的大户人家反倒是更像需要接济的人家。
白荼走到门前刚要叩门,里面的就有一老者先一步打开门。
穿着泛黄的布衣袖口磨损的严重,满脸的皱纹花白的头发。
老者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站在门外的白荼,以为是来乞讨的从怀中掏出两文铜钱递给白荼。
白荼愣了一下,接过铜钱。
老者看白荼拿着铜钱怔怔的站在门外不走。
低声劝解道:“孩子,我看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怎么不去找份差事做。”
白荼将手中的铜钱,退还给眼前的老者。
拱手一拜解释说道:“老人家,我是来找禹顺伯的,不知这可是禹顺伯的府邸。”
没曾想那老者微微皱眉答道:“我就是禹顺伯,你找我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你吗?”
白荼更是惊讶,眼前这个身穿破损布衣,老农打扮的老者竟然是信中说的申豪。
“困难倒是没有,只是有一困惑还望解惑。”白荼恭敬的说到。
禹顺伯热情的迎白荼进屋说。
白荼婉拒对这个老人他不想隐瞒,沉声说道:“花海叫我来杀你的,说你明面上乐善好施,暗地里拐卖儿童。我的困惑就是你该死或是不该死。”
禹顺伯听完白荼这番话,表情上平静如水,似乎毫不在意。
笑呵呵的说道:“唉,人老了要是能死得其所也值。不瞒你说啊拐卖孩子的事吧,的确事怪我错信了那个教书先生。你要杀便杀我吧,和我家人没关系。”说完禹顺伯安然的闭上双眼,面带微笑。
白荼单手为爪刚要断喉,却又停在了禹顺伯喉咙边没有下手。
禹顺伯感觉到劲风已经到面前,但没有下手。睁开眼看着白荼说道:“下手吧,你不下手恐怕你也会有麻烦。我不想再因为我给别人带来什么麻烦了。”说完又闭上双眼不愿直面自己死去。
这时院内传来清脆的孩童声:“爹爹,娘叫你吃饭。”说着跑来一个女娃来找禹顺伯。
白荼急忙收回手,转过身去。
禹顺伯神情紧张,赶忙领着女娃回到院中,过了好一会院内传来妇人痛哭的声音,禹顺伯紧接着也出来了。
看着没有离去的白荼,踏出门沿回身紧闭大门。对白荼说:“来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言语中没有不舍,更多的是决然。
白荼看着眼前的禹顺伯这样一个不畏生死的申豪,又怎么会做拐卖孩童的事情,看的出来应该是事出有因。不管何事也应该罪不致死。
轻轻再禹顺伯胸口戳了一下转身说道:“继续做你的父亲,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说完就要大离去。
禹顺伯一怔低头作揖到:“多谢大、、、。”
“咯咯咯、你也太令我失望了白荼。”说话的人正是蜂,此时脚下滚落着,禹顺伯的人头。鲜血如柱溢出浸透布衣。
白荼转身看到眼前的一切,怒不可遏冲到蜂面前,死死拽住蜂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说了是那个教书先生,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蜂不以为然,随手打掉白荼紧握的双手。
不屑的说道:“那个教书先生已经死了,而我们知道的是教书先生是他雇的,所有他必须要死。换句话说我们花海叫谁死,那人就必须死。”
白荼接受不了还想质问什么。这时禹顺伯家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黑纱人手中的兵刃染血,滴落在青花石阶上。
“连妇人小孩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白荼嘶吼的质问到。
蜂挥手示意那二人先走,等那二人远去后。看向白荼:“你喊,大声的喊,没事的反正出来的人都是要死的。”
白荼也曾想过花海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没想到竟然视人命如草芥。
见白荼不再吼叫,单手架起白荼踏空离去。
那时晨阳破晓照亮大地。河伯镇的申豪禹顺伯惨死街头,家中夫人和独女横死房中。全镇人自发举行葬礼,纷纷祭拜。就连家中被拐走孩童的人也前来祭拜。。
白荼被封带回了溶洞,过来了好一会白荼冷静下来。
冷冰冰的问蜂:“我是不是失败了。那是要我死还是怎么样?”
蜂却怪笑道:“不、不、不,你做的很好。人不就是你杀的吗。”
白荼不解的看着蜂,黑纱下的蜂属实令人不解。
蜂看出白荼的困惑,解释道:“经过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会知道我们花海需要的是服从。”
“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选择一个花名,作为你在花海的称号。”
“我这样也算是通过了吗?呵真是严格啊。”白荼听道自己通过了,不由得嘲讽到。
“花名吗?我叫白荼,那花名就叫荼蘼吧。也挺符合你们花海的。都是没有感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