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刚到？
季珊珊有些不好意思，一定是对方怕她尴尬，才会说出这种话的，一定是这样的。
一想到对方居然帮她解围，不让她尴尬，她就无地自容了。
“我……我以后一定不会迟到了，我保证！”
“其实不用保证的，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
贺一楠摆摆手，亲自去开门，“请吧，时间有限，有什么就长话短说。”
“好。”
季珊珊知道贺一楠平时很忙，每天都在生死一线，容不得半点拖延，今天能腾出空闲，真的很不容易。
贺一楠似乎经常来这里，清门熟路地上了二楼，然后直步往一个封闭的房间走去。
“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不用了。”
她怎么好意思让对方破费，应该是她来花钱才对。
“服务员。”
贺一楠招招手，“给我来一杯咖啡，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奶茶。”
“你……”
季珊珊诧异地看着他，她不是说不要了吗？
“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贺一楠好像看不到她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说。
提到正事，季珊珊收敛一些夸张的表情，点头，“我想找一个可靠的律师。”
“律师？”
贺一楠挑挑眉，“你没事找什么律师，想打官司？”
“嗯……”
“那你要打什么样的官司？”
“季家。”
不等贺一楠接话，季珊珊连忙解释道，“我想打季家的官司，决断和季家的关系。”
“为什么想要断绝关系，你不是季家人吗？”
“我……”
季珊珊欲言又止，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为什么要断绝关系？
当然是因为她不是季家的孩子，季秀媛想把她赶出季家，可是这些话，要她怎么说？
万一说了，上了法庭，那么就表示她的身份会被暴露，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季珊珊，而不是季秀媛。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季秀媛也不会甘心，到时候再来找她麻烦，就是一个死循环。
她对季家已经没有多少留恋，倒不如早点断了关系，各不相干。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想嫁进谢家，你应该是迫不得已吧？”
贺一楠双手支着下巴，似笑非笑，“不然当初你也不会尝试着逃跑，我说的可对？”
“另外……”
贺一楠不紧不慢的语气，看起来并不着急，“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说，你不像一个季家大小姐，性格一点都不匹配，换句话说，你应该不是真正的季秀媛。”
“你……”
季珊珊一脸惊异，是的，她不是季秀媛，只是对方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贺一楠一边说，一边向她眨眼睛，完全看不出是害羞。
季珊珊：“……”
忽然发现贺一楠的脸皮有点厚。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察觉吧？其实很简单。”
贺一楠伸出第一根手指，“首先说性格，试问一个被娇生惯养，宠溺成性的大小姐，怎么会像你这样没见过世面，畏畏缩缩的人？总是不忘把谢谢二字挂在嘴边，不敢抬头看人，你的眼中只有惧怕，你在怕什么？”
忽然，贺一楠凑近，“你又在紧张什么？害怕自己被揭穿吗？”
“我……”
季珊珊呼吸微滞，“然后呢？”
“第二点，我秉着疑惑，就继续观察下去，你对谢红染那家伙是真的好，简直好得过分，任劳任怨，你是认命吗？不，你应该在想，谢红染是谢家的宝贝，只要傍住他，谢家就一定会护着你，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是假冒的，但是你忘记一件事。”
贺一楠收回手，敲了敲桌面，“在这件事上，不止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季家人绝对心里清楚，所以我特意去拜访季家，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
季珊珊紧紧揪着衣角，“既然你知道我是假冒的，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
贺一楠早就知道她是假冒的，又不拆穿她，意欲何为？为了看戏吗？
“这又不是我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贺一楠摊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就可以了，再去管别人的事，那不就是多管闲事吗？他的时间很宝贵，可不会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真正的季秀媛。”
季珊珊幽幽地看着贺一楠，“我是被季家收养的孩子，现在在季家的妹妹，才是真正的季秀媛。”
就因为是收养关系，她和季秀媛之间顿时出现天壤之别。
“季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嫁出去不属于自己的女儿，一来，可以把债务还清，二来，又可以让女儿安全的待在季家，不需要做什么牺牲，既然季家这么对待你，你就认命了？”
“我没有认命。”
季珊珊低下头，蠕动嘴唇，“我不是认命，我只是对爸爸愧疚罢了，爸爸因为我去世，我没什么可以做的，可我已经尽力在弥补了……”
为了爸爸，为了不让整个季家垮掉，她牺牲自己，可是这种现状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未来的事总是没有定数。
“你还真是傻的可以。”
贺一楠摇摇头，“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责任都放在自己身上？你不累吗？”
“我不知道……”
季珊珊有些迷茫。
累吗？
她不知道。
这些年，她一直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仅此而已。
“看来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贺一楠环抱着手臂看她，“或许脱离季家对你而言是种解脱，我会帮你，但是我要提醒你，只要你和季家断绝关系，以你现在的身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谢家知道，到时候，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
“我知道。”
季珊珊笑了笑，有几分凄凉，“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谢谢你的提醒。”
她现在嫁到谢家，是有身份的人，纸包不住火，她的假身份早晚会被揭穿，到时候，一定难以收场。
有一句话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不是早就应该明白后果吗？
“如果能够脱离季家，我愿意背负一切。”
这就是季秀媛想看到的，她会主动离开季家，从此以后，季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也配做我的姐姐？”
她不配。
她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她在季秀媛眼中始终是个外人，又怎么可能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