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光芒没有消失，整整一夜，贺一楠都守在床边。
除了守候，他还能做什么呢？
“红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清晨，季珊珊从睡梦中惊醒，明亮的光线刺目，她下意识伸手去挡，却猛然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
她顿时如同触电似的后退。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一觉醒来，床边居然坐着贺一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珊珊感觉到一阵头痛欲裂。
昨天……
她想起来了，昨天她匆忙回来，跑到谢家，然后……
她匆匆的从谢家跑出来，去了酒吧，然后……
她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居然没有一点印象。
季珊珊捂着头，深深地感觉到喝酒误事，她怎么就出现在贺一楠的别墅里……
“嗯？醒了？”
因为她的剧烈的后退反应，贺一楠被吵醒，活动僵硬的四肢，整整一夜只保持同一个姿势全身都十分僵硬，特别不舒服。
贺一楠把眼镜重新戴上，看到季珊珊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上扬。
“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的脸上有花不成？”
“你……你我……”
季珊珊指着贺一楠，“昨天我……”
“昨天你在酒吧喝醉了，是我把你带回来的。”
贺一楠打断她的话，似笑非笑。
要不是当时他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说不定也碰不到这种事。
“我喝醉了？我没有印象……”
季珊珊只感觉到头痛，想要回想昨夜的事，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一定头痛了吧？喝酒伤身，你以后还是少喝为秒妙。”
贺一楠站起来，舒展双臂，“昨天看到你一边哭，一边喝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差点被人带走，我就只好把人截下，带回来了，不过你放心，你和我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用那么紧张。”
季珊珊低下头，“我知道，我只是惊讶会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好惊讶的，这里你又不是没有来过。”
贺一楠挑挑眉，往外走，“饿了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他刚才看了手表，八点多，还不算太晚，正好他也没什么事，工作不忙，有时间安心的吃饭。
平常忙碌的时候，他是连吃饭时间都要错过的，争分夺秒，全心扑在工作上。
餐桌上，季珊珊慢吞吞吃着早餐，有些坐立不安。
她回来的事，没几个人知道，甚至程光珍都没有告诉，难道贺一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吃饭也能发呆，有时候我真的好奇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贺一楠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牛奶推过去，“光吃干的，不喝牛奶吗？”
“我喝。”
季珊珊喝一口牛奶，偷瞄对方，发现对方只是再安心吃饭，根本没有开口的样子。
难道是我多虑了？
季珊珊捧着玻璃杯，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季珊珊抬起头，“贺一楠，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说什么？”
贺一楠眉毛微挑，“如果你要说，你为什么会回来，我想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你会回来。”
“为什么？”
季珊珊发现贺一楠好像有读心术一般，陆判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到底为什么，那应该是我不希望你死吧，我相信你会回来。”
贺一楠深深地凝视她，好像要把她看穿，“如果你死了，谢红染会伤心，他失去的是爱人，而我失去的是一个朋友罢了。”
季珊珊怔了怔，贺一楠原来是这么想的么……
可是为什么，那种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他在看她，看透她。
在贺一楠的目光里，她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甚至可以透过灵魂。
“我……也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
如果当时没有谢红染拼命抱着她，把唯一活着的希望给她，恐怕她现在早已遇难。
“当时我害怕极了，所有人都掉进海里，一眨眼就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
海水那么冰冷，她永远无法忘记高空坠落海水的感觉，几乎半步踏入鬼门关。
“不要害怕，你现在回来了，你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更何况你还有我……和谢红染。”
似乎发现最后几个字不对，贺一楠语气微顿，又加了几个字。
“是的，我还活着，我应该高兴……”
季珊珊紧紧握住叉子，眼眶止不住酸涩起来。
我还活着，可是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回来的意义根本不存在。
谢红染平安无事，他已经不再需要她。
“贺一楠，如果一个人背叛了所有，他还值得信任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贺一楠微愣。
“没，只是想问问你的看法。”
“这种事还是自己处理，我不方便插嘴，或许背叛了所有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这还是要看情况而定。”
“不得已的苦衷，连你也这样说……”
季珊珊想起管家的说过的话。
“少奶奶，少爷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谢红染他又有什么苦衷呢？
她不明白。
“吃完饭，就回到谢家吧，谢红染没有死，他在谢家等你回去。”
贺一楠用纸巾擦擦嘴，把餐盘拿起来放进洗碗池。
“不，我不回去。”
季珊珊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个问题。
“我不会再回到谢家了。”
“为什么？”
贺一楠不理解，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所以就算自己是什么心思，还是想劝季珊珊回去。
“你和谢红染结了婚，你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谢红染会担心你的，还有其他人。”
“我不想回去，我已经去过谢家了。”
季珊珊咬着嘴唇，“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根本不需要我，我不回去也正合他的意。”
“不可能。”
贺一楠以为她在说笑，“我了解谢红染的为人，他是不会出去沾花惹草的，或许是你看错了。”
“我没有看错！”
季珊珊情绪有些激动，“如果我看错了，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不会看错的，我分明看到他和陈……”
话说到一半，季珊珊忽然止住了。
不，不能说。
这件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