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她的紧张，谢老爷子摆摆手，面容十分严肃，没有以往的笑容。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
谢老爷子看向季珊珊时，透出锐利的光芒。
“秀媛，爷爷说过，嫁到谢家来，谢家就会护着你，凡事，都要站在一个理上，你说呢？”
季珊珊低下头，继续听爷爷说。
“谢家待你不薄，你应该明白。”
谢老爷子敲了敲桌面，盯着季珊珊，沉声道，“所以有些事情，爷爷不管别人怎么说，都要亲自求个究竟，你在谢家的这些时间，足够让爷爷看清楚你的为人，爷爷相信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我问你的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
“爷爷，你说……”
“我要问你，你到底是季珊珊，还是季秀媛？”
季珊珊眼皮一跳，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爷爷，你们……都知道了？”
虽然早就猜出会这样，但是被这样直接揭穿，她倒是有些惶恐。
“爷爷就算闭门不出，想不知道，也难啊！”
谢老爷子摇摇头，在看向季珊珊时，目光无比复杂。
“我年纪大了，但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人说的，本来就不可信，爷爷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这总该有个缘由！”
“我……”
季珊珊蠕动嘴唇，欲言又止，她看了谢红染一眼，咬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爷爷，对不起，我骗了你，也骗了大家，我也是……逼不得已！”
说起来，她当时也不知情，就算知情了，那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归根结底，这件事她做了，就是对不起爷爷，对不起谢家。
面对质问，她无话可说。
“逼不得已？你既然有逼不得已，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我……”
季珊珊跪在地上，面对质问，无法反驳，“我承认，我的确是季珊珊，不是真正的季秀媛，真正的季秀媛，还在季家，是我的妹妹，关于替换身份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
“你既然知道纸包不住火，偏偏还去做，那么外面的流言，也是真的？”
“不是的，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爷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
她怎么可能利欲熏心，做出这种事呢？
就算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
“既然你说你没有做，那爷爷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
谢老爷子深深地看季珊珊一眼，“你不是真正的季秀媛，爷爷也不为难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你就可以走了。”
轰——！
听到最后那句话，季珊珊的脑海一片空白。
爷爷要把她赶出谢家。
而且还要和谢红染离婚。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爷爷，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
她不断的磕头，头碰地板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爷爷，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请不要赶我走，我……”
一下，两下，三下……
她用力磕头，直到头破血流，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弯多少次腰。
头破血流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够留下来，她愿意承担一切。
“爷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愿意承担后果，你惩罚我，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谢老爷子背过身叹气，不去看季珊珊。
不是他冷血，而是这件事很复杂，为了孙子和谢家着想，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爷爷，我求求你……”
季珊珊一边哭，一边磕头，希望可以允许留下来，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要争取。
谢妍希在一旁看的不忍心，伸手就要把她拉起来，“你快起来。不要磕头了，地上凉。”
可是季珊珊根本不起来。
如果爷爷不同意，那她就一直磕下去，跪下去，直到爷爷同意为止。
“你这……又是何苦呢？”
谢妍希摇头叹息，“秀媛，你也不要怪爷爷做出这个决定，其实离开了这里，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再这样下去，不仅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也是让爷爷为难啊。”
“妍希姐，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我知道错了，我只想留下来……”
“这个……抱歉，我做不了主。”
谢妍希有些为难，这件事是爷爷做主，她说话根本不算数。
最终，季珊珊还是签了字，离开了谢家。
她站在大门口，望过去，没有人来送她，就好像，她从来不曾来过这里，也不曾认识这里的人。
拖着行李箱，季珊珊充满迷茫，此时此刻，我又能去哪里呢？
她漫无目的走在街道边，想起过去的种种，在谢家的日子，不禁地茫然。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没有住处，没有工作，天黑之前，再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地方，她就要睡大街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
季珊珊拿着手机，手机快要没电了，眼看就要天黑，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如果无处可去，就来找我吧。”
脑海里回荡着贺一楠说过的话，季珊珊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三个字，最终没有按下去，把手机锁屏了。
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吧……
季珊珊找到一个长椅坐下来歇息，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一阵冷风吹过，她环抱着手臂，蜷缩一团。
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去的地方。
正当她打瞌睡时，手机忽然震动几下，她吓的一激灵，手机摔到地上。
她急忙把手机捡起来，发现没有摔坏才松口气。
手机如果摔坏了，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更加不方便。
“这是……”
她看着手机屏幕，有一个未接来电，上面显示着熟悉的数字。
嗡……
电话又打过来了。
她抿抿嘴唇，按下接听键。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
“我……”
季珊珊张张嘴，想要回绝的，却发现说不出口。
我该怎么说？
说被谢家赶出去了？
恐怕……贺一楠已经知道了吧。
“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给个准确的地址。”
季珊珊犹豫一下，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