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就得知苏辛晚半夜住院的消息的薄文越,手捧鲜花和水果,走进来想探望苏辛晚,他原本还觉得不好意思,怕自己来得太早,打扰苏辛晚睡觉,不曾想一进来就看到苏辛晚这样被对待。
他站在满地狼藉的门口,慢慢抬头看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辛晚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头发混乱的披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女人像是备受折磨,越发的瘦弱,手腕捶在床侧,血还一滴一滴往下流淌。
这一幕看起来简直是触目惊心,薄文越看到苏辛晚这样的状态,心里很难受,甚至是愤怒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医生和护士被薄文越这模样吓到了,只好冷静地表示苏辛晚这是发病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已经给苏辛晚注射镇定剂……
让医生和护士离开,薄文越一点一点将房间清理干净,然后脱力的在苏辛晚床边坐下,他看着苏辛晚已经被处理好的手腕,忍不住抬手想要触摸一下,但又怕弄痛了苏辛晚,还是放下了。
几分钟后,他的助理给他打了电话,声音焦急,“小薄总,你去哪儿了?公司马上就要开会了,就等你一个了,你快来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会?
薄文越看到苏辛晚住院那么久,薄云励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瞧见。
他回到公司,一把推开会议室的门,长长的会议桌两边已经坐满了人,坐在首席位置上的,就是若无其事的薄云励。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仍然身板挺直,颀长沉着的薄云励,眼神里就卷起了暴风雨。
薄煜川看到他来了也只是在在门口狠狠瞪着薄云励不过来,边问道:“干什么呢?还不过来坐下,就等你一个了。”
薄文越看了薄云励一眼,没好气的走过去,在薄云励下手的位置坐下。
会议开始继续,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薄云励像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直到会议结束,薄文越都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心情很乱,很压抑。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他猛然站起来走到薄云励面前,忍不住帮苏辛晚说了几句话,“哥,嫂子再怎么说也已经嫁给了你,你再怎么样也要多关心她一下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薄云励便猛然抠进了扶手。变得冷锐的目光,一寸一寸抬头盯着薄文越。
“你很关心她?你有什么资格关心她?”薄云励分明是看不惯薄文越对苏辛晚的特别关心,甚至是哪怕一丁点的在意,都会让薄云励觉得很反感。
薄云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心里的反感是什么,只觉得恼怒。
看到薄云励这样,薄文越皱起眉头很难受的说,“再怎么样她也是我们家人,是我嫂子,我只是关心你们,不要闹得太过了吧?”
“家人?呵!不要在这里端起你那副烂好人的架势了,不觉得虚伪吗!?”薄云励突然冷笑,说出的话像无形的利剑,戳的薄文越整颗心鲜血淋漓。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眸,感觉呼吸都不顺畅。
一直以来薄文越觉得自己跟薄云励关系应该不错,他对薄云励,从没有恶意。
家里人的争斗是怎么样,他从来不关心,可薄云励这是什么话,还说他在装好人?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薄文越觉得薄云励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干脆就忍着额头青筋,故意询问,“那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公司交给我爸?”
话题突然转换那么快,薄文越知道薄云励很明白自己在问什么,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薄云励,想要看出他有没有那一丝虚假。
薄云励避开了他的目光,懒得跟他解释,冷冷道:“没事就早点回去吧,别在这里管别人闲事。”
薄文越气笑了,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心里有一点不甘和委屈,他深吸了一口气,硬是让自己平静了。
“哥,不要太过分了,”在离开之前,薄文越也只说出了自己的警告,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薄云励低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到底在计算着什么,他是最后一个从会议室离开,只在办公室里待了半个小时,便装作身体不适,让周秘书送他回去。
之后的日子里,薄云励也很少去公司,薄煜川仗着没人牵着自己,在公司肆无忌惮。
薄云励在家里深居简出,但实际上,他的眼线已经遍布整个公司上下。
周秘书悄悄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交到薄云励手中,“薄总,这就是薄煜川这段时间以来的非法集资的证据,他果然按捺不住了。”
薄云励翻阅过后,满意的笑了笑。
周秘书心情也愉悦的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收网?”
“再等等吧,”薄云励淡淡的转过头问道,“医院那边如何?”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家里待着,也从未去医院看过那苏辛晚一眼,今天突然问起来,周秘书还反映了一下,慢半拍的说,“医院那边说,太太的情况不是很好。”
薄云励眉头就狠狠拢了拢,转过轮椅,突然下令:“准备车,去医院一趟。”
苏辛晚靠在床头,眼神空洞,自言自语,手里拿着一本书,好像是在念书上的内容,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薄云励打开门进来就看到苏辛晚这疯魔般的样子,内心深处某一快地方,隐隐的抽疼。
他默默的观察了半晌,发现苏辛晚还是那个样子,莫名的就恼火起来,转动轮椅过去,一把抽出苏辛晚怀里的书,冰冷的问:“你是不是在装可怜,想要博得我的同情,你还想骗我?”
苏辛晚慢慢的抬头看他,眼神明明是看着他,就像是落在不知名的空中,也不知看到了哪里。
“你在看哪儿?”薄云励很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在苏辛晚的眼里,“告诉我!”
下巴被捏痛了,苏辛晚也只是皱着眉头,紧紧闭着嘴巴,面容苍白发黄。
薄云励看苏辛晚这样子,越发的生气而无法控制,干脆一个用力,苏辛晚扒在了床上,狼狈的样子,让人感到可怜,墨黑的头发将那张小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苏辛晚也不动更不挣扎,安静的让薄云励感到厌恶,“你要是想装的话,就继续装下去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薄云励又快速的离开。
门关上。
苏辛晚慢吞吞的做起来,重新走到地板上,无声无息的弯腰将书捡了起来,又做回了原位,开始念书上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进来了,边凌偷偷的来医院看望苏辛晚,他看到苏辛晚这个样子,很难过的蹲下来问:“你真的病了吗?知不知道我是谁?”
苏辛晚一看到边凌,先是愣了一下,眼中立刻聚集起了光,反手扣住他的手说:“我认得你,边凌。”
“你清醒过来了?太好了!”边凌开心的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疯了的时候都吓坏了。”
苏辛晚慢半拍地笑了,面容苦涩,着急的问:“先不说这个,我妈的下落呢,你找到没有?”
边凌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摇头说:“不好意思啊,我还没有找到,他们躲得有点紧。”
没有找到妈妈的下落,苏辛晚有点着急,脑海里只画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妈妈不会是出事了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苏辛晚深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妈妈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边凌也是这么安慰的,然后打量她这狼狈的样子,有点心疼的问:“薄云励那个变态,他最近有没有为难你啊?”
苏辛晚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没有,他没有为难我,我都来医院了,他还能怎么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