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森从梦中醒来，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苏墨霖。
电话里，苏墨霖听到后半段，沉默了，因为王文森告诉他，如果除掉猫妖，他爷爷可能会死，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他转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爷爷，眼神沉了沉：“等过来再说吧。”
说罢，苏墨霖走向爷爷，蹲在苏老爷子跟前，喃喃念道：“爷爷，你是什么想法呢？”
“哈！”苏老爷子再次朝着苏墨霖龇牙咧嘴，眼睛红红的，都快要突出来。
短短几天时候，苏老爷子的情况更严重了，这只妖怪已经不满足于吃鱼了，嚷嚷着要喝人血。
苏墨霖轻叹一声，站起来。
他也没打算听到苏老爷子的回答，毕竟，他爷爷已经失去理智了。
“墨……霖……”就在苏墨霖转身要离开，苏老爷子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苏墨霖瞳孔微震，立刻回过头。
“爷爷！”
“墨……霖，杀了……我……”苏老爷子吐着这几个字，眼里流出浑浊的泪水。
“可是，爷爷，我……”
“杀了我！”苏老爷子泪流满面，大叫了一声，说完，身体一阵颤动，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苏墨霖红了眼眶：“爷爷，我知道了。”
*
石楠接到师父电话，愣了半晌。
师父让他自己打车到苏家大院，还说好不容易遇到一只妖怪，让他来练练手。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石楠就想问，除掉这只妖怪以后，会有报酬吗？
他现在挺穷的，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冰淇淋和交房租了。
自从出现不死鱼事件，学校就暂停了所有学生的课业，石楠也被赶出了宿舍，和师父住在简易的小旅馆中。
“臭小子！你怎么如此肤浅，我们除妖是为了惩恶扬善，维护世界和平啊！”
“……”
师父又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刚才有人，我告诉你，当然有了，而且还不少，这是个大户人家，不缺钱，所以你赶紧过来！”
“好！”石楠立刻起身，穿上了外套。
*
王文森和苏墨霖看向大门，半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到有人过来。
大堂里，孟庆优哉游哉地喝茶，苏墨霖走过去，冷冷开口：“大师，你的徒弟什么时候到？”
“快啦快啦！不过，你们这茶水真好喝，中午给包饭吗？”
“只要你们能把我爷爷身上的妖怪除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那可真是，太好了！”孟庆兴奋搓搓手。
苏墨霖带着些疑惑看向王文森，就这？他找来的就是这样的除妖大师？
王文森只能尴尬地笑。
他也不确定，鬼大爷说，他是除妖的高手，但现在看……
“墨霖，我相信他，我们再等等。”
五分钟后。
石楠喘着大气过来了。
苏墨霖一看他的校服外套，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怎么还是个学生。
孟庆猛拍桌子，怒骂：“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来？”
“我的自行车掉链子了，是跑过来的。”
“我不是让你打车吗？”
“钱不够。”
石楠稍微歇了几口气，撸起袖子，看向王文森和苏墨霖：“妖怪在哪儿呢？”
苏墨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把他爷爷交给这样的学生，真的可以吗？
孟庆背着手走来，缓缓说道：“二位不必担心，我徒弟虽然平时迷糊，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好吧，既然来了，就让你们试一下。”苏墨霖深吸一口气：“这边。”
石楠跟着苏墨霖来到一个小房间，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尿骚味，有一个老人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筋毕现，指甲长长的，嘴已经开裂，露出尖尖的牙齿。
见到来人，苏老爷子挣扎得更厉害了。
石楠校服脱下系在腰间，走了过去。
察觉到来者是个道士，苏老爷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牙呲欲裂，渐渐的，他的耳朵变尖了，脸上长出些黄毛。
“不好，要异化了！你们闪开！”孟庆话音刚落，苏老爷子生生地把绳子扯断，径直朝着石楠扑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石楠就被苏老爷子压在了身下。
苏老爷子弓着背，长出了一条粗粗壮壮的尾巴，他咆哮着，伸出爪子刺向石楠，噗，一股热血洒了出来。
苏墨霖和王文森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他这徒弟……能行吗？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孟庆铁青着一张脸，朝着石楠骂道：“这都能被攻击到，你是猪吗？反应这么慢！”
苏老爷子嘶吼着，转身向孟庆冲过来。
孟庆冷哼一声，轻轻一跃，脚尖立在了椅子上，躲过了妖怪的攻击。
苏老爷子身体朝后拱起，再次猛扑，孟庆就像一只花蝴蝶，轻盈地躲避着苏老爷子的攻击，就是不还手。
“苏总！靠后！”此时，苏墨霖身边蹿出几个保镖，将他护在了身后。
趁他们周旋的时候，王文森看向那男孩儿，见他动了动手指，慢慢地爬起来了，胸口处一片殷红。
“就知道骂我……”石楠嘀咕了一句，伸出手，往后一扯！
“嗷吼！”苏老爷子抓着脖子，身体突然向后倒去，接着，就像是分离蛋黄似的，猫妖的本体竟然被石楠拽了出来。
苏老爷子的身体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猫妖意识到不对，想再次进入苏老爷子的体内，但被石楠紧紧拉着，他手里有一条细细的金线，细线的另一端就缠在妖怪的脖子上，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先把你爷爷带走。”石楠淡淡地开口。
苏墨霖看向倒在地上的爷爷，鼻子一酸，赶忙让保镖护送出去了。
“真不愧是我徒弟，居然趁着妖怪攻击你，将金线缠在它身上，真有你的。”
孟庆拍拍手，夸奖道。
石楠瞟了他一眼：“那你刚才还骂我！”
“为师这不是担心你吗？不过，你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比如，可以用铜铃迷惑其心智，把妖怪引出来，这样既安全又方便。”
“靠！你怎么不早说！”
孟庆眼神一沉：“臭小子，你刚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
猫妖的本体是一只橘猫，但身形巨大，状如牛，此时被石楠揪出来，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它才二百岁，还是个孩子。
在厉害的除妖师面前，妖怪一旦暴露本体，就难逃一死，况且，他的脖子里还缠着金线，只要石楠用力一拉，他的脑袋和身体就分家了。
“喵。”橘猫轻轻叫了一声，以示弱小。
王文森盯着这只猫，脸上一红。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