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逸大叫着,看见那朵花上又长出两个黑豆似的眼睛,那双眼睛直直地瞪着他,似乎有些疑惑,小声嘀咕着:“是个新人?”
皓逸吓得不敢动弹,一时间,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问号。
这朵花是怎么冒出来的啊?他是在做梦吗?
兰若坐在床上,透过玫瑰花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男生。
看他惊恐的神色,好像是第一次来悦来客栈,不过,他倒是长着一张帅气的小脸,唇红齿白的。
梅夫人最近就喜欢小鲜肉,要是把他做成香水,梅夫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想到这儿,兰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起身往门口走去。
皓逸咽了咽口水,看着那朵花轻轻地摇摆,就像是随着音乐跳舞的鹦鹉。
忽然,花儿停下了动作,将头转向门口,朝着皓逸大喊道:“主人来了!快开门!”
“什么?”皓逸颤抖着声音问道。
话音刚落,“砰砰砰”,有人在敲他的房门。
皓逸连忙转过头,门外传来一个男人魅惑的声音:“你好,帮我开下门吧?”
听到这个声音,一滴冷汗顺着皓逸的脸颊滑下。
这就是隔壁房间的那个男人啊!自己刚才偷听他说话了,现在是来找后账了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听了!”皓逸抱紧自己的身体,朝着门口大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听见!”
“呵呵!”兰若轻声笑了起来,缓缓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事实上,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快开门啊!”玫瑰花不停地催促着,看着那张红唇一张一合,皓逸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皓逸摇了摇头,直觉告诉他,不能开门,谁知道外面是什么人,这朵花也是他搞出来的吧?
兰若等了一会儿,见房间里没有反应,微微叹了口气,他伸出手,一条细长的枝蔓就从袖口长出来。
枝蔓伸进门锁,像蛇一样灵巧地活动着,“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皓逸瞬间变了脸色。
房门竟然被他弄开了!
情急之下,皓逸拉过被褥,把自己紧紧围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兰若走进来,就看见皓逸瑟缩在床尾,小脸苍白,神色惊恐,就像见了鬼。
“你,你要干什么?”
“我来找你商量件事。”兰若朝皓逸微笑着,坐在床边,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嗯,真不错,眼神灵动,皮肤白皙,浑身散发着少年的气息,这么好的原材料,不做成香水真是可惜了。
兰若看着出神,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皓逸的脸。
皓逸立马打了个激灵,把头别过去。
“你离我远一点。”皓逸皱了皱眉头。
这个男人面容阴柔,眼神怪异,身上喷着香水,还靠他这么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兰若抬起眼皮,笑了几声,轻轻说道:“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看你。”
皓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说话动作怎么都油腻腻的!他可不想再和这男人待下去了,得速战速决。
“你刚才说要找我商量一件事,是什么啊?”
“这个啊!”兰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幽幽地开了口,“你的气味很好闻,我想借你的身体一用。”
“啊?”皓逸没有反应过来。
地面上的那朵花跑上来,跳进兰若胸口的口袋里,朝着皓逸阴森森地笑道:“我家主人,要把你做成香水呢!”
嗡!皓逸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兰若。
做香水?活人怎么做香水啊?
趁着皓逸发愣的间隙,兰若再次轻轻抚上皓逸的脖子,一只细小的针,刺进了皓逸的皮肤。
皓逸感受到脖子传来冰凉的触感,急忙用手摸了摸脖子,可是针已经刺进去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皓逸话都没说完,就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
是夜,冷月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进入梦乡。
她感觉自己刚一睡着,身体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穿过墙壁,一直往高空飞去。
奇怪的是,冷月的意识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在睡觉,身体还在床上躺着,这飞出来的应该是她的意识,要不然,就是她的灵魂。
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她的灵魂。
眼看着灵魂越飞越高,穿过了云层,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冷月慌了,大喊着:“快停下,我要回家!”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以更快的速度将她拉起。
“啊啊啊!孟婆,救命啊!”冷月大叫着,浑身惊起一身冷汗。
但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孟婆的声音,也就是说,这股力量,并不是来自孟婆。
在冷月家里,白玉伸了个懒腰,看到冷月眉头微皱,手指动了动,像是做了噩梦。
“瞄。”白玉伸出爪子,拍了拍冷月的脸。
冷月的眼球快速转动,但就是没有醒来。孟婆的意识也随着冷月睡着了。
“瞄?”白玉歪着头看了冷月一会儿,伸了个懒腰,再次睡去了。
梦境里。
冷月的眼前闪过一团一团白色的雾气,飞的时间太长,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地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几点灯光,像是有一个小镇,这时,她的身体转了个弯儿,急速下降。
冷月不由得尖叫起来,气流吹着她的脸,头发都向上飞起了,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十几秒过后,冷月摔在了地上。
因为在做梦,冷月并不感觉到疼痛,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面前有一栋三层小洋楼,房子里灯火通明,从里面传来人们的说笑声。
冷月迟疑了一会儿,慢慢走上前去。
透过窗户往里面看,房间里有两个男人,三个女人,他们坐在一起,很开心地聊着天。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去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几个人停止了说笑,全都看向他。
一个女人急忙问道:“接过来了?”
冷月看着那女人头发乱蓬蓬的,看她的背影,头上就像顶了一颗沙蓬草。
“嗯。”皮衣男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一路上老是反抗,不听话。”
“她在哪儿呢?”
皮衣男笑了一声,转过身,眼睛正对上窗户边的冷月。
冷月心里一颤,想要逃跑,可身子却像被胶水粘住了,怎么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