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苏妖夭就听说王大人和王夫人用早膳的时候和王若鸢吵了一架,然后王大人就满脸委屈地进了宫。
配给苏妖夭的小丫鬟是个活泼开朗的,跟她说起这个八卦的时候眉飞色舞,看起来超级兴奋:“听说大小姐钟情于宁国公府的少爷杜月寒,一直都在求老爷夫人同意他们的婚事,已经和老爷夫人吵过好几次了。”
“是老爷夫人不同意吗?”苏妖夭一边夹起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我们府里也不至于配不上宁国公吧。”
这话虽然说得违心,毕竟宁国公的老太爷是前朝功臣,自然是区区一个太子少保高攀不起的。不过苏妖夭倒是无所谓这个,她只是直觉这个不容易的理由恐怕不简单。”
小丫鬟站在一边思索了一下,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不过听说主要是夫人做主不同意,老爷其实也没说什么。”
“夫人似乎比起杜家大公子更喜欢四皇叔……”
所以王大人这次委委屈屈地进宫是为了再跑去皇上那里哭着求皇上赐婚王若鸢和武墨涵?
苏妖夭咯嘣一下咬断了嘴里的腌萝卜,莫名火起。她的进度太慢了,啥都还没查出来,这样可不行。
进行过认真的反思之后,苏妖夭直接去见了王夫人。巧着呢,王夫人现在还在自家院子的正屋和王若鸢争执。
王若鸢坐在下首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紧紧攥着帕子看起来恨不得把帕子撕开一样用力揪着,呜呜咽咽地对着她的母亲说:“若鸢中意杜公子已久,我们是两情相悦,母亲,我不想——”
“你没得选择!我说了,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以嫁给杜月寒。女儿啊,我这是为了你好,虽说四皇叔手里没有太多的实权,但终究是王爷,你嫁过去了就是王妃,一生的荣华富贵啊。”
苏妖夭跨进了院门,低垂着头故作乖巧:“夫人,卿倾来给您请安。”
王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一收,变回了以往的端庄大方,仿佛会变脸;王若鸢抽噎了几下,拿着被自己揉得皱皱巴巴的帕子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打嗝。
这都哭到打嗝了,看来对那位杜公子还挺情根深种的。苏妖夭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和王夫人假意说了几句话,又乖巧地告退。
王夫人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了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女儿身上。
苏妖夭趁王夫人不注意,转脸就一个瞬身溜进了正方侧边的书房——她记得之前在这里偷看到的那个年轻男人,但找东西的时候自然就多了几份小心。
她想象中互通有无的书信一封都没找到,不过藏在书柜上一堆诗集后面的一块玉玦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块玉玦雪白中带了点鲜红的瑕疵,做工优良,雕刻精致,底下挂着浅黄色的流苏。苏妖夭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感觉这块玉玦被藏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本想着没什么大用,苏妖夭刚打算放回原处,就突然意识到了玉玦上精致的纹路雕刻大有门道。
一个“宁”隐藏在这些藤条叶片的雕刻之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宁”?是“宁国公”的“宁”还是某位宁公子的“宁”?
苏妖夭蹙眉将这块玉玦收了起来,又把被她翻乱的诗集一一归置好,继续翻找。
也不知道是开了个头所以运气变好了,还是苏妖夭终于明白了翻找别人隐私的最终要点其实是在犄角旮旯里找东西——她很快又有了新的收获。
书桌上漂亮的琉璃灯罩里,藏着一块写着字的布条。
“藏在灯罩里也不怕夜里点了油灯不小心给烧了,也是心大。”一边这样吐槽着,苏妖夭一边打开来看,这一看她就觉得不得了。
这块布条是现在的宁国公杜岷写给王夫人的,主要内容是希望王夫人能想办法和武墨涵结亲——虽然苏妖夭看着莫名觉得火大,但现在不是深究武墨涵到底有多吃香的问题的时候。
重要的是,这位宁国公在称呼王夫人的时候用的“吾爱”这个词。
哦吼,原来王夫人红杏出墙的对象居然是宁国公。苏妖夭不由得觉得王大人也是实惨。
原本和李卿倾的娘亲两情相悦,结果都快成亲了这位王夫人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抢了发妻的位置,自己心悦的女人就这样销声匿迹离开了自己不说——这位挤走了心爱女人的女人偏偏还出轨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也奇怪,宁国公自己不是没有女儿,为什么非得要王若鸢嫁给武墨涵?
苏妖夭把信这块布条也一并收起来,使了个障眼法伪造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布条又给放回了灯罩里,悄咪咪地离开了书房。
这种困惑并没有持续很久,晚上花娘就给她带来了新的消息。
不过比起花娘即将要说的事情,苏妖夭似乎更加关注小丫鬟的八卦。
“老爷回来的时候脸上有个鞋印子,大抵是被皇上踹了一脚。”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在那里。”苏妖夭好奇地看着压低声音跟她讲八卦的小丫鬟。小丫鬟咯咯笑了几声,又压低了些声音:“老爷好几次都是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带着鞋印子了,我们都是这么猜的。”
那恐怕这次求赐婚也不顺利,甚至惹皇帝不耐烦了。
不过总是这样闹,恐怕对武墨涵也很不好。搞得好像太子少保很想站队四皇叔一样,真的闹得皇帝疑心起了收拾起来很麻烦。
苏妖夭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为武墨涵考虑,只是一边思考着一边头都不抬地让花娘说话——反正那个小丫鬟也听不见。
“小姐,王若鸢不是王大人的女儿,是宁国公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