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唐主力没有去东街旅馆接亲,他一个人躲在新房里哭泣,熊唐被抓后揽下了所有罪名,太多人没有坚持到过年。
他们有的死小白河(魏丁雄)、有的在风坡(王海力、吴贵)、有的死在金竹山(徐永康),还有一个死在边境上(冯由量)、最后一个死在唐主力结婚这天,也是他唯一的好兄弟,家人,熊堂。
唐主力泣不成声,熊堂本该作为兄长主持婚礼,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唐主力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目光呆滞地倒在红色喜庆的床上。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热闹的动静,唐主力逐渐醒来,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走了很久很久,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不见。
他擦掉眼泪,努力摆出新郎的表情出门迎接,熊燕也是一个表情,她笑不出来。
庄刚剑站在唐家门前小路上,看着新娘和新郎冰冷的神情,他默默转身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秦嘲笑着说道:“他们出来混的,没一个好下场。”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庄刚剑和王秦来给魏丁雄上香。
“王秦,初二你和你姐回黑河老家去,陪陪老人,关宁的事儿留咱一个就够了。”
庄刚剑很愧疚,他小声说着,蹲下帮魏丁雄拔杂草,已经做好和唐主力不死不休的打算,不能让老婆跟着受苦。
王秦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知道了。”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魏丁雄的墓碑,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又问道:“你打算咋办?”
“过完年再说。”
庄刚剑没有任何想法,因为大家都累了,就算唐主力真的要过年走私,也由他去吧!
两人正准备回去,白毕免徒步找了过来,她拿着一封信,那申请假条,他要请假回省城家里,陪家人过年。
庄刚剑只看了一眼就批准了。
回到局里,金中石还在整理之前结案的资料,厚厚一堆资料,只剩下了唐主力那一份,本来唐主力涉嫌在风坡走私,被迫参与熊堂杀人事件,多多少少也要拘留十五天,但庄刚剑还是选择放他回去过年。
看着唐主力交代的那天晚上的事情,庄刚剑不相信唐主力和熊堂是被逼的,唐主力把自己说成了受害者。
“小庄,王秦,关宁就剩下最后一个走私犯,唐主力了。安安心心过大年吧。”
金中石的心情很好,因为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不感情用事。
赵泉正在办公室写新年对联,昨天他还在忙着查案呢,今天就好像啥事儿都没有一样,文思如泉涌啊。
“来来来,老庄,送你一副对联。”
赵泉看庄刚剑从门口,把他拉了进来,硬塞一副对联给他,别说,局里好多同事都来办公室领新春对联呢。
西漂缉私......庄刚剑也逐渐被新年气象感染,他交代王秦晚上去租房吃饭,明天一起准备过三十。
庄刚剑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贴对联。
“哟!谁送的。”
“赵大科长亲自给咱写的,咋样,漂亮吧!”
面对老婆的问题,庄刚剑喜笑颜开,这样才对,不应该被昨天的缉私任务影响过年的好心情。
和老婆热聊几句后,金中石赵了过来,只是一个眼神庄刚剑就知道这个老伙计又要约酒了。
两人来到小炒店,点了几个小菜,两瓶小酒。
“小庄,我听说隔壁西漂缉私已经接近尾声,我们关宁虽然有些成绩,但是付出得太多太多,还差了一大截呢。”
金中石一口小酒下去,眼睛眯起来,苦涩地问道。他不是来谈笑聊天的,他想趁年前最后的机会,问出庄刚剑最真实的想法。
“就是说咱拖后腿了呗。”
庄刚剑暂时不想这个问题,反正已经这样了,无所谓,他就盯着那碗花生一颗接着一颗下嘴。
“我这么想的,过完年缉私队一定要给一个交代,让唐主力就范。”
金中石说着,看四下无人,他拿出了一张绝密资料,这是白毕免动用白家资源,沿着省城批发厂查到的线索。
“Hong Kong(香港)。”
庄刚剑看着资料,竟飙出了英语,他激动地站起来,差点把凳子和桌子震翻,这份资料哪里弄的?他连忙四处看看,趁着没人发现赶紧收起来。
庄刚剑重新把凳子拉过来,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
那丫头,什么时候瞒着咱偷偷追踪的?
白毕免一刻也没有忘记她在缉私队的身份和任务,在得到家人认可后就放开手脚去查,硬缉私她害怕,软缉私难不倒她。
“她不是请假回家过年......不对,老金,你家也在省城,一家子人等着你呢,咋地?不想回去抱孙子了?”
庄刚剑既然得到了努力的答案,现在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金一把年纪,留他在关宁确实不尽如人意。
“我家近,哪像你那么伟大,隔着一幅中国地图来关宁陪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今年你是没酒招待我,还是嫌弃我?”
金中石语气稍大,有些不高兴。
“你瞧你这说的,你直接说你能喝多少,咱给安排就完事儿了。”
庄刚剑满上,酒敬金中石,干杯。
金中石听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两人碰杯。
此时,白毕免已经坐上回省城的车,他给家里人打电话,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去X港的行程,陪家人过完三十和初一,初二她就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