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庄刚剑收到消息,皮卡车队正在前往风坡码头装货。他通知宋冲那边,撤走在边境线巡逻的小队,故意让熊堂他们装货上路,要抓就抓个人赃并获。
庄刚剑亲自去最前线,堵在第一个村子田水村路口。
大概十分钟左右,一辆皮卡车冲进入视野,横冲直撞,是熊堂没错。庄刚剑还想直接用轿车车身拦停熊堂,却见皮卡车身后有一辆吉普车在猛追,熊堂直接豁出性命,马力拉爆,瞬间通过庄刚剑所在路口。
呜呜两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两辆车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庄刚剑一愣神,那辆吉普车好眼熟,他立刻打电话给王秦,果然就是王秦在追击熊堂,他逼得熊堂和车队走散,进入一对一绝境。
询问队员才知道,是魏丁雄告诉王秦的,之前王秦威胁魏丁雄,有行动第一时间通知他。
庄刚剑急得一脚跺在地上,奈何他这轿车在山路追不上越野车,只能通知宋冲计划有插曲,除了村里围堵人员,其余人全部支援王秦围堵熊堂。
漆黑的村路上,两人化身赛车手,灵活变动汽车档位,熟记路况,展开生死追逐。
熊堂还在心底抱怨,说好的最能打最能追的那个还在住院呢?一个漂移过弯,车厢上绑的死死的货物直接被甩出去一袋。
为了跟上熊堂,王秦也对吉普车做了一点改动,他死死咬住熊堂车尾,誓要一雪前耻。
田头村一过,熊堂立刻变上大路,两公里后变道上通往金竹山的山路。王秦紧追不舍,还能腾出手来随时汇报他们的方位。
熊堂实在没办法,打电话给唐主力求助。
唐主力一听就知道熊堂无论去哪里都会被抓到,这会儿大路小路山路都不能走,只能走一条新的路。
听了唐主力的建议,熊堂在即将进寨子的时候掉头进入一条牛车小路。
王秦知道这条小路是一个死胡同,熊堂这是自寻死路,他开始减速,马上就可以瓮中捉鳖了。
不料,熊堂在小路尽头突然打方向,那是一个没有路的方向。此刻他们处于半山腰上,右边车上不去,左侧是梯田一样的旱地,熊堂直接选择从地里下坡。
王秦当场就傻了,被熊堂的操作震惊一百年。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抓住熊堂,把他绳之以法。
王秦也不含糊,直接跟上去,蹦蹦两声,前轮下地。地里都是一些干枯的玉米杆,而且上亩地和下亩地间隔不高,能走。
熊堂听到后车追上来,额头冒出冷汗,王秦那家伙还真是冤魂不散。
玉米杆被碾的吱吱作响,每一次开到下层地的时候车子都会发出悲鸣。
王秦不知道现在的位置,没有路,干脆就不汇报路线,走一步算一步。
好不容易下山,熊堂又转入一条小溪,顺着小溪行驶三百多米后进入另一条牛车路。王秦完全不熟这里的环境,只能咬牙,赌上性命追击。
突然,王秦脚下油门一松,车子失去动力慢慢滑行停了下来。他打开车门徒步追,可人力又怎么能追上轮子,最终他累倒在了牛车路上。
一直到早上,庄刚剑才找到王秦。
看着四面白茫茫的一片片土地,他很好奇王秦是怎么把吉普车开上来的?果然还真是,车修好后,王秦自己都找不到回去的车路。
还是魏丁雄一点点指路才艰难的把吉普车开了回去,完全没有追熊堂的时候顺畅。
熊堂绕了好多牛车路和田地,终于惊无险的开到水头村和唐主力汇合。
“王秦呢?”
唐主力看着披上一层泥土,疲惫不堪直冒烟的皮卡车,心惊胆战。他指着熊堂把车子开到房子后边藏起来,随后就跑到路边左右探头,确定没有追兵后才平静下来。
等了几分钟,不见熊堂出来,唐主力小心翼翼地走到房子后面。只见熊堂一动不动的坐在驾驶位上,满头冷汗,呆呆地看着前方,他不敢松开方向盘,怕下一秒王秦就追来。
“小熊,你没事儿吧?”
唐主力轻轻靠过去,小声问话,生怕惊吓到熊堂。
突然,熊堂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直接拧动车钥匙大火,强劲的马力咆哮而出,一脚油门踩到底,皮卡车弹射起步,靠在车窗上的唐主力直接被甩开,紧接着砰地一声,皮卡车撞上拐角土墙停了下来。
唐主力爬起来,十万火急地冲过去呼喊熊堂。
一向不系安全带的熊堂,此刻被安全带死死绑在驾驶位上,他双手颤抖的慢慢放开方向盘,看着挡风玻璃上滑落的土块,他终于喷出了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整个人缩水一样变成一团。
唐主力连忙打开车门,把熊堂拖出来,听着心烦意乱的手机铃声,他很不耐烦,拿过来一看,来电不显示手下“黄毛”。
“谁啊?”
唐主力生气地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熊哥,他们有增员,开始动手抓人了,怎么办?怎么办啊熊哥?”
“你傻吗。和上次一样,把货送给村民。”
唐主力听着电话一头的手下六神无主,一顿臭骂后想要故技重施。
“不行啊力哥,你们快想想办法。”
唐主力没兴趣听,他直接挂断电话,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庄刚剑回到局子里,召集缉私队员准备发起大总攻。
“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走私车队被围困在各个村寨,部分已经落网。还剩下辣子寨、下弯村、大门口村。老金去辣子寨,魏丁雄负责大门口村,赵泉去下弯村,务必要全部缉拿。”
庄刚剑严肃的下达作战指令,队长气场瞬间上来,他偏偏就没有提王秦。
王秦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都出任务,就他一个闲着。对了,还有一个水头村,最重要的水头村姐夫肯定留给咱了。
王秦自认把庄刚剑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他立刻去把吉普车开过来,准备出任务。
“你干啥?”
庄刚剑看着缓缓停在身前的吉普车,一脸疑惑地问着。
“当然是去水头村,抓熊堂啊。”
王秦嘻嘻笑着,他熬了一夜,丝毫没有感到疲倦,只要出任务就精力充沛。
“你说啥?”
庄刚剑拉开驾驶位车门摆出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嘴脸,还不等王秦回话,他就大骂一声:“你说你,好好地躺在医院里不舒服是吧!一个人开着车追去荒山野岭,出啥事你要咱怎么向你姐交代。”
王秦刚才还嬉笑的脸皮一下子垮了下去,然后被庄刚剑一把拉出驾驶位。
嘭地一声——
庄刚剑重重地关上车门,语气变得温和,千叮咛万嘱咐道:“咱抓的是小走私,不是抓偷渡,打击毒贩。搞那么大阵仗干啥?别一天天想着立大功,在关宁就没那会儿事。回去给咱写一份检讨,明个儿归队。”
庄刚剑作为队长,先是批评王秦不服从命令,私下教唆队员魏丁雄打小报告,同时他作为家人,真的担心王秦纳那一股子冲动(不服输)的劲儿闹出事。
“姐夫,那水头村......”
王秦听着吉普车发动,忍不住开口,想争取一个机会。
“咱一个人去。”
庄刚剑意味深长地回答小舅子,他明明没有在地图上标记水头村,但水头村在他心中是一个战略要地,不为别的,就因为唐主力家在这里。
是时候去解开熊堂背后那个军师的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