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女贼的样貌画出来,我命人张贴告示,悬赏捉拿。不出三日,必能抓到那贼。”
官老爷信心十足。一个女贼还真是不足为患。
江疯凭着记忆快速画出那女子的样貌。官老爷看了却是一惊。
“你确定是这个人偷了你的银子?”
江疯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夜所救女子的样貌,再看看自己画的这个画像。一点儿不差。他前世可是拿过省级素描大奖第一名的。
“确定。就是她!”
“这就怪了!”
官老爷满面狐疑的打量起江疯来。
江疯被看得莫名其妙。
“官老爷,哪里怪了?”
“你可知这女子是谁?”
“小的不知。”
江疯刚来这个世界,哪里会知道这女人是谁。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个女子啊。
官老爷捊了捊胡须。突然大喝一声:
“大胆狂徒,你竟敢诬陷县令大人嫡女,你该当何罪!”
县令大人嫡女?
江疯一脸蒙逼。
“不是吧。县令大人嫡女怎么会深更半夜跑我院子里上吊,临走还偷了我的银子?”
江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官老爷说的话。
“哼,你这狂徒,竟敢狡辩。来人哪,把他给我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大人,大人……你不能草菅人命啊!”
两个带刀侍卫拖起江疯就走。江疯身子一软直接被两人拽着胳膊拖了出去。
江疯坐在大牢的地上,倚着墙,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个失主怎么就成了罪犯,还要问斩?
昨夜那女子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想不通啊。她既是县令的女儿,又为什么跑到他的院子里呢?莫非她和这原来的房主有什么关系?莫非是被甩了所以殉情?
那她要真是县令的女儿,为什么还偷他的银子呢?
江疯又想起那张留在床上的字条,
“借银一用,不日归还!”
难道她真的是有急用,真的会归还?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报官了。这回可好了,银子没追回来不说,自己还进大牢里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等死啊。
“来人哪,我要见官老爷……来人哪……”
江枫趴在牢房的栅栏上朝外面大喊。
“吵什么吵啊。老实点!”
一个狱管走过来二话没说咔咔两下用手上的刀柄怼了过去。江枫直接被推倒在了地上。
“别喊了,官老爷不会见你的。再喊就大刑伺候!”
江疯不再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死在这牢里估计都没人知道。
这牢房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连个板床都没有,直接睡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在这里住上个把月,不用问斩也活不长了。
得想办法出去呀。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高考状元、大才子,怎么能被这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呢。况且这罪名还是这么的无厘头。
江疯冷静下来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只不过这个梦有点坑啊。
他一进衙门,那官老爷就详细的问了江疯的家世背景。当时江疯只是觉得古代官员腐败,他无非就是想多捞点回扣。可是现在想来,好像远没有这么简单。
“昨天晚上有谁能证明你救了那女子啊?”
“家里就我一个人,没人能证明。”
“哦。那你家里有一千多两银子又有谁能证明呢?”
“柳家小姐柳阳可以证明。那银子是柳家小姐给我的入赘柳家的聘礼,我花了五百两买宅子了,有地契为证。又买了些琐碎物品。剩下的银子我都放床底下了。”
“那柳家小姐知道你买了这个宅子吗?”
“不知道。”
“可有人知道你来报官?”
“没人知道。”
“嗯。好。你先把那女子的样貌画下来……”
江疯这一回忆不要紧啊,瞬间明白了自己被打入大牢的原因。
这官老爷是在套他的话呀。等他把那女贼的样貌画出来,这官老爷就可以派人去追赃了。追回来全都装进自己的腰包,一分钱也不用分给江疯。所谓的收三成的办案费那是指在此案还有知情人的情况下。
而,他只是一个孤儿。那还给他个毛线啊。哪如独吞了来得爽快啊。
江疯一旦想清楚了整件事情,心中是百味杂陈啊。
这个老狐狸……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
‘糟了,不该把新宅的地址告诉他呀!’
江疯心中暗叫一声。这里的房屋交易根本没有什么网签,只要拿了地契就算成交了。这个官老爷如此狡诈,那他会不会去新宅把地契偷了,然后再占了他的房产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疯再也坐不住了,在这昏暗的牢房里急得乱蹿。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纵是他有两世的才华也依然是无计可施。
这官老爷如果真的抓到那女贼追回了银子,那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江疯给暗杀了。
只有这样,他拿了这笔巨款才能心安啊。宅子加上银子,两千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谋财害命岂不快哉!
到那个时候,即使柳家小姐想找他也找不到了呀。柳阳只知道他住在村里,并不知道他买了宅子。上哪去找他呀。
江疯想到此处,万念俱灰。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很快就会再死一次了。这次不知道能不能穿回前世。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这种几率恐怕比中彩票还难吧。
横竖都是死了,江疯也不再满地乱蹿了。终于可以安心的坐下来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还怕什么呢。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真是人为财死啊。要是没有这些银子,他今天也就不会被关进这大牢里了。
可是他死了,那黑心的官老爷还活着。老天真是不公啊。
“快走!快点!”
“放开你的赃手,我自己会走。”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入耳中。顿时牢房里一阵喧哗。
“快看呐,来了个小娘子……”
“嘿,这回老子不寂寞了。这小娘子看着都养眼。”
“娘子,小娘子……”
整个牢里的犯人都骚动起来。江疯也趴到铁栅栏上。
他倒不是对什么小娘子感兴趣。而是刚刚那女人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牢房的过道里的灯光太暗,江疯没有看清那女人的脸。直到那女人走到江疯牢房前面,他终于认清了这人就是她救下的那个女人。
“是你!”
那女子看到江疯也是一怔。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快走,别磨蹭。”
那狱管推了女子一下,女子只好往前走。
“哎,你别走啊……”
江疯大喊。
“喊什么喊,再喊把你舌头割了!”
看押女子的一名狱管恶狠狠的冲江疯瞪眼。
江疯正要再喊,却见狱管打开了旁边牢房的门。把那女子推了进去。
原来这女子就关在他旁边的牢房。
这回不用喊了,小声说话也能听见了。中间就隔着个铁栅栏。
看着那女贼如今和他一样成了阶下囚,江疯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银子肯定追回来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肯定是进了官老爷的腰包了。早知如此还报什么官呢。真是自讨苦吃啊。
“恩公,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三两步走到和江疯隔着铁栅栏。甚是疑惑的看着江疯。
江疯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和他说话了。刚刚不是还装不认识吗。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有地方出了。怒目看向那女子,眼中就差喷出两串火来了。
“我好心救你你为什么还要偷走我的银子?”
“你偷就偷了吧,连一两都没给我留。要不是你,我现在能在这种鬼地方吗?”
那女子更是困惑,
“恩公,你说什么?你银子丢了?”
嗯?
江疯气得恨不能扇她两巴掌才能解恨。
偷了银子还不承认?
这是装傻充愣啊。
“小姑娘,你昨晚不告而别,偷走了我床底下所有的银子。你还不承认?”
那女子一脸的疑惑。
半晌才说道,
“恩公,你救了我一命,我为何要偷你的银子。再说我也根本不知道床底下有银子啊。”
江疯看着这女子,眼神清澈。还真不像是说谎啊。可是除了她昨晚没有人去过呀。
现在这贼演技都这么高了吗?
不对呀。
“没偷银子你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街上买油饼,突然两个官兵跑过来,把我抓到这里来了。”
“编,你继续编。我听着。”
“恩公,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那女子看上去真的好像挺无辜的。可是这也说不通呀。难道是她走了之后家里又进去贼了?
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啊。大半夜的大门都开了,自己昨晚折腾半宿睡得跟死猪似的,估计就是把他这个大活人给偷走了都发觉不了啊。
反正现在已经在这大牢里了,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呢。不管是不是这女人偷的,这银子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里了。
“唉,算了。说说吧,你为什么在晚上的上我家去寻短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