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竹文和竹瑾相视一笑,竹瑾笑着道:“王后娘娘,从很多地方来看,您确实是有些误会了娆贵妃。她并不如你心里所想,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相反的,我倒是觉得,像娆贵妃这般坦诚的人,已经十分少见了。”
牟夏将装着清粥的勺子放在嘴里,待咽下去以后,轻轻地耸了耸肩膀:“你们俩都是她的侍女,自然是会为了她说话的。所以这话里面的可信程度,还是有待商榷的。”
竹文轻轻一笑:“王后娘娘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您换个方向想想,娆贵妃连我们这些身份低贱的婢女都能照顾的周全,让我们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这难道不是她的成功之处吗?”
“好话坏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如何去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牟夏将手中的碗筷都放在桌子上,道:“我已经吃好了,你们先将这些东西收下去吧。我还要看会儿书,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不要进来打扰我。如果有事,现在外面通报,待我同意以后方可进来。”
“是。”竹瑾竹文将桌上的剩饭菜全部端着,退下。
一走进小厨房,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岸子上,竹文忙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纸和笔,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竹瑾好奇的侧过身去一看,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竹文一边将纸条折好,一边说道:“是我刚才在给王后娘娘整理床铺的时候,在她枕头下面发现的,奈何时间急促,只看到了这一行字。不过这也就够了,先将这个传给主子吧。”
“可是我们现在都在右熙殿伺候着,未得到许可,是不能轻易离开的,怎么送给主子?”竹瑾皱着眉,看样子像是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闻言,竹文笑的一脸神秘:“谁说我们是要亲自送去了?”她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类似于火折子的东西,轻轻点燃,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难闻又奇怪的味道。
竹瑾忙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竹文:“这是什么东西啊?竹文,闻着这气味,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自虐?”
“虽然气味难闻,但是这功效可是十分好的。你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忽然间,竹瑾的面前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一双好看的眼眸正愤愤不平的盯着她。
竹瑾在这样的眼神的注视之下,不自在的打了一个冷战,但还是狡辩道:“这气味本来就难闻,我也没有说错啊。”
木图见竹瑾的那张小嘴还在不断地说着他不喜欢听的话,可爱的娃娃脸上早就已经布满了不耐的神色,眼看着他们这边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竹文忙制止了她们:“木图,你现在快点将这个纸条交给主子,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于主子和大王的大计有没有什么帮助。”
木图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将已经折叠好的纸条夹在手里,上下左右翻动着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猫腻,撇撇嘴,一脸不耐地道:“我估计这东西娘娘是不会有用的。”
“你说错话了!”竹瑾上前几步,走到木图身边站定,面对面地和他对视。虽然两人身高上有一定的差异,但竹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她没有输。
看着竹瑾瞪大眼睛,一脸愤愤不平地瞪着自己,木图压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木图,你是故意的还是不长脑子?你明明知道主子现在已经不是王后娘娘了,你还特意那样称呼她,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她的心里该有多憋屈啊?你是不是诚心想让主子不好过?”竹瑾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的中指戳着木图的胸膛,脸上还挂着一脸严肃的神情,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教训着不听话的小孩。
木图被竹瑾这样弄的一脸无奈,“我不是故意的,那样称呼主子已经养成一种习惯,怎么可能突然转变的过来?再说了,我这不是……”
“不要说了!”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竹文残酷的打断:“快些将这纸条送给主子,切记,一定要亲自交到主子的手上,明白?”
“知道了知道了,不知道大王是怎么安排的,居然让我来保护你们两个,而且还有对你们言听计从,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耻辱!”木图的眼里很明显流露出不开心的神色。
竹瑾竹文默契一笑,异口同声道:“不服来战!”
四个字,将木图尚且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又逼回到了肚子里,灰溜溜的离开。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暖洋洋的,唐娆正在晒太阳,好不惬意。
木图的突然到来打扰了她的美梦,所以唐娆看着木图的眼神充满了威胁,似乎在说:如果说不出有用东西的话就休怪我无礼!
盯着巨大的压力,木图将竹文给的纸条交到了唐娆的手上:“这个是竹文让我给主子你的,是她不经意偷看到了牟夏的信,所摘录下来的一句。”
说完这话,也不管唐娆作何反应,一阵风似的消失无影踪。
唐娆此时也顾及不上他,将信纸拆开,看完上面的内容之后,她的整个表情都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唐娆手心攥着信纸,忙跑向千波殿。
推开门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气喘吁吁。容禹看到她这个模样,忙将她打横抱起,而后放在软榻上。又体贴的递来一杯水,让唐娆喝完以后,他这才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这么惊慌失措?”
唐娆也不说话,只是将纸条递给了容禹。
容禹好奇的接来一看,也被上面的内容所震惊。
“牟函要大婚了?”
唐娆轻轻点头,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根据木图的描述,应该是竹文在看到了牟函给牟夏的信件以后发现的。”
“你有什么想法?”容禹将唐娆从软榻上抱起,在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唐娆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唐娆撇撇嘴,转身将容禹的腰肢抱住:“暂且说竹文只看到了这么一句话,我们都还不知道前文和后文都说了什么,就这么妄自断定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
“那照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就不管了吗?”
闻言,唐娆姣好的五官全部都皱在了一起:“可恨那个牟函,居然将北旬的暗桩全部处理了,不然这个时候我们还能知道北旬的确切消息。”
容禹的打掌抚摸着唐娆的脑袋,笑着道:“你当真觉得你亲爱的夫君是行事那般大意之人?”
看容禹笑的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唐娆的心思也流转了一番,她用手指指着容禹的鼻子,一脸严肃:“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在北旬还有别的暗桩?”
“对。”容禹直接承认,没有丝毫的隐瞒:“这件事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确切地说,连两方暗桩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唐娆一下子来了兴致,坐直身子,紧紧的盯着容禹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说,除了被牟函抓到的那一批之外,你还暗中安插了其他的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包括你的心腹,还有暗桩本身,都是不知道的?”
“在牟函那件事情爆发之前,确实是如此。”容禹微微叹了口气:“就像牟函一直将我当作最大的竞争对手一样,他对于我来说,亦是一样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插了两批队伍。有一队是在表面上的,我的心腹都知道,另外一队人马,只有我自己知道,若非逼不得已,我是不会启动他们的。但是牟函将我放在明处的人都秘密处决了,所以另一队这一次也该各司其职。不过跟之前一样,我还是不打算将他们的身份说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唐娆直接开口问道:“这个秘密这么重要,一直被你自己保管岂不是更好?”
“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况且,一个人心里的事情若是装的太满,活着会很累。”容禹轻轻的笑着。对于唐娆,除了和牟夏之间的事情,他从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说到暗桩,我总觉得事情隐隐约约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容禹突然皱着眉头。
唐娆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有哪里不对劲的,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但是容禹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无奈,唐娆也不好笑。
“在北旬的暗桩,只有我,木易和杨宇三个人知道全部的地方。他们俩是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的,若是背叛我,会有千千万万个机会比这个还致命,所以不会是他们泄露出去。而暗桩之间,除了统领知道自己直接属下的位置,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这就是一个网,要想一网打尽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有知情人故意将暗桩的方位泄露给了牟函?”唐娆总算听出来了苗头,但是这件事要是细细想下去的话,就只有一个人是可疑的,而这个人,唐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所以你认为,那个背叛我们的人,是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