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难得如此热闹。
楚司伦和楚司安跪在正中间直喊冤枉,对一切一问三不知。
那个富家公子的父母很快得到消息赶来,妇人进门看见儿子冰凉的尸体险些晕倒,扑过去抱着儿子尸身哭得肝肠寸断。
秦暮雨心知得速战速决,不然等别人察觉到了怪异肯定会扯到他,当即扬声道:“现在证据确凿,楚司伦楚司安兄弟二人与这位公子起了龌龊心中怨气,所以刻意设计谋害了这位公子,可惜我未能早些察觉,没能救下这位公子。这些人罪恶滔天,赶紧定罪,以昭受害人冤情!”
那位富家公子的父亲也是一位官员,刚刚下朝还没来得及换回私服就听见自己儿子遇害的消息。
他一入门视线就放在儿子身上,没来得及看那害了他儿子的凶手,秦暮雨开口了他才从悲愤中缓过来,恶狠狠的看向那两人。
毕竟是官员久居高位,这一眼让楚家兄弟都是心中一寒。
之间那中年人咬咬牙道:“这些人害了我儿性命,希望大人能从重处理!”
京兆尹只看中年人身上的官服就知道这人官阶比自己高,该如何做心里已经清楚了些,于是干咳一身拍了案桌,威严的看向伏地的二人:“罪民楚司伦、楚司安,你们可认罪?”
满庭都安静了些许,楚家兄弟刚刚从慌乱中缓过来就听见“认罪”二字,脸色一白,下意识喊冤。
京兆尹再度拍桌,勃然大怒:“证据确凿,尔等还有何话说!”
证据怎么就确凿了?
楚家兄弟六神无主,楚司伦突然瞥见旁边静静伫立的秦暮雨,反应过来刚刚是他指责了他们两家,再结合自己昏迷前是与谁在一起,当即反应过来了这是谁的安排。
于是楚司伦豁然拔高了声音:“大人!冤枉啊大人!这几日窝们兄弟根本没见过这位公子,更不可能对他下杀手……是他,是他陷害了我们!”
激动之下,楚司伦指向秦暮雨,言辞激动:“对的,就是他秦暮雨!这人表里不一,之前还想利用我们兄弟娶墨家的小姐,但我们兄弟哪有这胆,于是他故意设计陷害我们!我们晕倒之前就是在他的酒席上……对,酒席,就是他在酒里下了药!”
楚司伦这一说,楚司安等人也反应过来了,刚才还六神无主的洛红霞根本顾不得秦暮雨是什么身份了,对着秦暮雨就破口大骂。
秦暮雨在世家熏陶下长大,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妇人,原本的沉稳风度也把持不住了,赶紧催京兆尹:“还跟这种刁民理论什么,赶紧定罪!”
京兆尹从楚司伦指秦暮雨时就心觉不好,见事情牵扯到侯府和墨家,哪个都得罪不起,于是赶紧拍案:“楚司伦楚司安夫妇谋害他人,证据确凿,按律流放……”见他们还想闹,他赶紧示意旁边的衙差:“堵住他们的嘴!”
见二房三房被连拖带拽的带下堂,秦暮雨微不可见松了口气,下意识想抬手抹抹额头的冷汗,却骤然对上方才始终沉默的中年人有些疑惑的目光。
他背后一凉,下意识心虚的移开目光。
这官员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心机手段绝非现在的秦暮雨能比,从刚才楚家二房三房的言语中已经得到些蛛丝马迹。
但秦暮雨背靠侯府,轻易不能拉下马,于是他只能按捺住,带着悲痛欲绝的妻子与冰凉的儿子离开。
临走时,官员回头看了秦暮雨一眼。
那目光阴冷喋血,秦暮雨心里一寒,下意识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