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神觉得，若是没有这几万年的修行，这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可就算他很艰难才说出口的，但莲无妄无从得知，她只清楚地知道，仅存的一点希望幻灭了。
他果然不喜欢她。
只是因为九尾仙君是九神门的人，才极力反对她跟九尾走得近，但若是她愿意跟其他男子走得近，他是赞同的。
莲无妄觉得自己可可笑，即便逃离得这么远，但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她依旧心存奢望，觉得他或许是在乎她的。
甚至见到他主动过来看她，昨日故意留下来，她面上觉得他只是路过，内心实则雀跃不已。
可终究雀跃或失望都只是她一个人想多了。
见她不说话，白虎神说道：“可以与我回去了吗？”
莲无妄突然就笑了，因为她卑微的心脏居然又因为这句话振奋了一下，可这不过就是他不希望她与九神门的人接触而已。
“我不会跟您回去的。”
白虎神面色肃杀：“非要本神君杀了九尾才可以？”
“跟九尾一点关系都没有。”依旧跪在地方的莲无妄仰头看着他，“师父说，除了九尾我要谁都可以，对吗？”
非逼得再回答一次吗？
白虎神背起手，并用力握住自己的拳头：“莲无妄，为师已经忍你到极限了。”
“弟子也是，忍到极限了。”
果然是他平日太惯着她了吗？“你说什么？”
莲无妄深呼吸：“我说我忍够了，您不是除了九尾我要谁都可以吗，那我要你啊，你给吗？”
白虎错愕，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莲无妄道：“您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白虎神心脏紧绷，屏息看着莲无妄那灼灼的目光。
莲无妄说：“为何我会选择当个女子，为何我成了女子还要缠着睡你的床，因为我喜欢你，恨不得长在你的身上。”
感觉天帝见像打了这一阵惊天动地的雷，可电闪雷鸣之后，却一滴雨也没下下来，白虎神的怒火烟消云散，接踪而来的却是天帝昏黄的茫然。
莲无妄说：“如此，你还要让我跟你回去吗？”
白虎喉头哽咽，开口要说：“你……”
“你要是现在让我回去，就别再用男女有别的礼数来约束我，我想有多靠近你就多靠近你。”
“本神……为师并非不想让你靠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强调为师这个身份。
莲无妄自然听出了这点刻意，但她还是笑着问：“所以我亲你也可以吗？”
白虎惊讶。
莲无妄笑了：“我晚上可以去你的床上睡觉吗？”
“无妄……”
“睡的时候，我可以想抱你就抱你吗？”莲无妄依旧看着他，但并不抱着希望，而是一种无所谓了的承认，因为她知道，她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笑了，“您还要我跟您回家吗？”
不等白虎开口，因为她怕被拒绝，所以迅速又说：“您要是让我回家，我就不仅要当白虎神君的弟子，而是要当白虎神君的夫人，您会娶我吗？”
说完心脏破碎。
最真实的渴望，最绝望的表白。
“我啊，喜欢一个人，只要那人也喜欢我，我就不管他来自哪里，是人，是神还是魔，都会义无反顾，我就想这样要你，以一个女人想要占有一个男人的方式，师父您会给我吗？”
说道最后，莲无妄脸上是中绝望的狂热。
白虎神感受到了一股天崩地裂的撞击，这一击都击在他的心脏上，然后他心里被轰出了一个深渊一样的洞，那洞里都是莲无妄声音：
“我喜欢你。”
“我要你。”
仿佛那来自于他内心深渊里最邪恶与狂热的召唤，他几乎想要一脚就跨进入，他张口就说：“我给……”
轰隆一声！
方才被他那一个力道撞击裂开的石墙，此刻瞬间崩塌。
白虎神似乎是猛然被惊醒，那些崩塌的石头仿佛也瞬间填满他心脏上深渊，意识到自己方才如同陷入沼泽的疯狂，白虎神掌心竟然冒出一层汗。
而奎宿与凌波神女急忙冲进来。
见到尘土飞扬，一片狼藉的院子里站着的与跪着的师徒二人，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凌波疾步上来扶着好像被抽了魂一样的莲无妄：“小神君，您没事吧？”
白虎神迅速看向莲无妄。
她方才那失常又狂热的样子已经褪下，在凌波神女的搀扶下她起身，笑着说：“没事，只是跟师父在一些事情上意见不和，不过已经解决了，对吧师父？”
白虎神看她面上无恙，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莲无妄说道：“凌波，你去准备一些石林城的特产，让我师父带回去。”
“无妄……”
“师父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弟子只是提早准备特产，让奎宿拿回去给西斗老头跟幽他们。”
说完，她看了凌波神女：“去办把。”
凌波神女有些担心，但看她确实毫发无伤，反而是白虎神脸色更难看，她便领了命说：“下神立即去准备。”
带凌波神女走了之后，莲无妄再道：“这里杂乱不堪已经没办法住人，师父若是打算多停留几日，那还是去客房吧，还有，弟子与将士定好今日出城，就不能招待师父了，不过师父有任何需要，奎宿你找凌波神女即可。”
交代完毕，不等白虎再说，她转身走了出去。
心里不断地警告自己，不要想着白虎神会追上来，不要想，但身后静悄悄的，石头砌成的道路只有她的脚步声，还是忍不住失望，心脏一直下坠下坠，分明都被自己踩在脚底了，还是会在胸腔里痛如刀割。
此刻，至少在这一刻，她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抛弃掉。
白虎神就站在城楼上，看莲无妄随同九尾带着一只二百人左右的队伍一道出了城。
奎宿见自己主子相交之间冷静了许久，但眉头一直皱着，不由出声询问：“神君，您没事吧？”
“没事。”
“小神君她可答应了与我们一道回去。”
……“您要是让我回家，我就不仅要当白虎神君的弟子，而是要当白虎神君的夫人，您会娶我吗？”
白虎心脏揪成一团。
奎宿说道：“神君，原本让小神君与九尾走得近，就是天帝有意利用小神君试探九神门，要是小神君当真喜欢上九尾，那必然是天道不容之事。”
那他若答应了莲无妄，天道能容得下？
天帝忌惮九神门，却已地狱红莲为诱饵，看九神门是否会利用莲无妄体内来自来自地狱的毁灭力量。
那天帝可有忌惮过他白虎神，也以红莲试探他呢？
他深知不能让红莲与九神门走得近，却时常忘了让红莲与他保持距离。
奎宿腰间的宫铃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说道：“是参宿的紧急信号。”
说完他面色一紧说道：“看来那些兽族旧部，还真卷土重来了，神君，我们必须赶去混元大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