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鸢?怎么会是你?”皇帝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脸上写满了震惊。
墨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慕卿浔搅和在了一起?
大祭司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地盯着墨鸢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个一脸平静的慕卿浔脑子里电光火石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啊……好一个国师夫人好一个墨家……”他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冷笑“原来你们早就串通一气了!襄阳王那个蠢货是被你们当枪使了!”
“现在才想明白不觉得太晚了吗?”慕卿浔从墨鸢身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看着御座之上那个脸色铁青的皇帝缓缓开口道:“陛下您大概还不知道吧。您一心想要的长生之术您深信不疑的天机阁不过是南疆一个早已覆灭的邪教——拜眼教借尸还魂的产物罢了。”
“而您面前这位所谓的大祭司他给您炼制的也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而是用活人血肉和灵魂炼制的能让人短暂保持精力旺盛的虎狼之药。长期服用只会透支您的生命让您死得更快。”
“你……你胡说!”皇帝指着慕卿浔厉声喝道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开始动摇。
“我是不是胡说您自己心里最清楚。”慕卿浔冷笑一声“您最近是不是时常感到心悸、盗汗夜不能寐?是不是脾气越来越暴躁动辄就想杀人?这就是丹药反噬的症状。”
皇帝的身体晃了一下。
慕卿浔说的竟然一字不差!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日理万机操劳国事的正常反应却没想到……
“妖言惑众!”大祭司眼看事情败露勃然大怒。他不再废话身上黑气大盛再次朝着慕卿浔扑了过去“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你的对手是我。”墨鸢娇叱一声手中红色的长剑挽起一朵绚烂的剑花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就战在了一起。
摘星楼顶层空间狭小但两人的身法都快到了极致。一时间剑气纵横黑气弥漫只听得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却几乎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皇帝被这惊心动魄的打斗吓得躲到了龙椅后面脸色惨白。
而静姝则下意识地将慕卿浔护在了身后。虽然她依旧搞不清楚状况但她的职责就是保护“国师夫人”的安全。
慕卿浔看着场中激斗的两人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墨鸢她……能行吗?”她忍不住在心里问谢绪凌。
“放心。”谢绪凌的语气很平静“墨鸢的武功尽得墨家真传再加上我提前给她的专门克制拜眼教邪术的阵法和符咒对付这个大祭司绰绰有余。”
果然如谢绪凌所料。
大祭司的邪术虽然诡异但墨鸢的身法却更加灵动。她总能在大祭司出招之前预判到他的动作手中的长剑更是招招不离对方的要害。
更让大祭司心惊的是他引以为傲的能够侵蚀人心的“蚀魂黑气”在靠近墨鸢身体三尺之内时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根本无法伤到她分毫。
“你……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大祭司越打越心惊连连后退。
“对付你这种妖人自然要用点特别的法子。”墨鸢冷笑一声攻势更盛。
就在这时摘星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
“臣安远侯慕远山奉五皇子令前来清君侧诛妖人!所有天机阁余孽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免一死!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慕远山的声音!
他带着大军杀进宫里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皇帝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知道他彻底完了。
而大祭司更是心神大乱。他没想到慕远山竟然会和五皇子搅和在一起!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墨鸢抓住了机会。
她手中的长剑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穿了大祭司的肩胛骨!
“啊——”
大祭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柱子上口中鲜血狂喷。
墨鸢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冰冷的剑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胜负已分。
摘星楼的门被“轰”的一声撞开。
慕远山一身戎装手持长剑带着一队杀气腾腾的士兵冲了上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五皇子李承泽。
当他们看到楼顶的景象时都是一愣。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赶到之前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慕远山看着那个被墨鸢踩在脚下生死不知的大祭司又看了看毫发无伤的女儿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而李承泽则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那个瘫坐在龙椅上面如死灰的皇帝。
他缓缓走上前对着皇帝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儿臣李承泽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皇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儿子突然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哈哈哈……救驾?好一个救驾!朕的江山朕的皇位就这么被你们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李承泽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他的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不甘和绝望。
李承泽没有起身只是平静地说道:“父皇您错了。儿臣从未想过要夺您的江山。只是您被奸人蒙蔽沉迷邪术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朝局动荡。儿臣与国师、侯爷此番不得已而为之实乃是为了保全我大夏的江山社稷为了天下黎民百姓。”
他顿了顿抬起头直视着皇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父皇您累了。该歇歇了。”
“你……你想让朕退位?”皇帝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是退位。”李承泽摇了摇头“是‘禅位’。”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卷早已拟好的明黄色的圣旨双手呈上。
“父皇这是儿臣为您拟好的禅位诏书。您只需在上面盖上您的传国玉玺。从此以后您便是太上皇可在深宫之中颐养天年。儿臣定当奉养您终老。”
皇帝看着那卷刺眼的圣旨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被自己的儿子逼着写禅位诏书!
这是何等的羞辱!
“朕……朕若是不写呢?”他咬着牙问道。
“那您和您身后的天机阁勾结南疆邪教残害忠良意图颠覆江山的罪证明日就会昭告天下。”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皇帝回头看去说话的是慕卿浔。
她的手中正拿着那封从襄阳王死士身上搜出来的写给襄阳王的密信。
皇帝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