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明天早上七点，许舒婳就得去赶飞机，但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顾明霁的身影。
从二人第一次相见到现在，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现在想来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每每许舒婳以为自己要跟顾明霁修成正果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意外，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时间长了，许舒婳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可事情一直拖延到现在，许舒婳也发现了，很多事情并不是能躲过去的。
就像一个无底洞，总有解决不完的麻烦。
她的生活早已是一团糟，如果去了国外，就意味着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许舒婳愿意迈出这一步。
或许这对于顾明霁来说，并不公平，但此刻许舒婳也顾不上什么了。
也许很多年以后二人还会相见，那时候的顾明霁应该不记得她是谁了吧。
余秋白就在一旁睡着呼吸平稳，许舒婳看向她微微一笑，心中动力满满。
她现在的精神支柱，就是余秋白。
母女俩好不容易才相认，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分开，那样的后果不是许舒婳能够承受起的。
再有三个多小时许舒婳就要起床了，可她却没有半点困意。
外面有汽车驶过，轰鸣的声音带来一丝生活的味道。
许舒婳臣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五点钟，许舒婳起床。她几乎没睡，整个人都很困倦。
收拾了东西二人下楼，早在前一天，许舒婳就已经办理好住院手续了，也提前预约了出租车。
余秋白看着许舒婳，欲言又止。
“妈，你怎么了？”许舒婳关切地看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余秋白突然发作，之前是在医院里，好歹还有医护人员帮着许舒婳一起处理，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虽然许舒婳手上有镇定剂，但她并不想让余秋白受苦。
余秋白轻轻一笑，“我只是觉得你长大了。”
许舒婳轻轻低头，“我都二十多岁了，哪能还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妄为。以前一直都是您保护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保护你了。”
许舒婳眼窝一热，眼泪差点落下，赶紧转过头去。
“妈，我不知道你以前受了怎样的折磨，但我带你离开后，你就不用再见到许延年了，迎接你的将是一个崭新的生活。我也相信，一定会恢复的！”
许舒婳说地很坚定，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医疗水平又很高，即便余秋白不能恢复正常，许舒婳也一定要把影响降到最低，哪怕倾其所有，她也不会在乎。
她随时都会发作，许舒婳如果真的想给她治病，应该早点去国外才行。
机场距离他们两个人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时间原本就赶的厉害，许舒婳跟余秋白两个人急匆匆的上了车，却不想，在路途上还是堵车了。
司机张望着前面的景况，许舒婳握紧了余秋白的手，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还不到六点，这个时间段怎么会堵车？也不是高峰期呀。”
司机急得额头上冒汗，“就是说呢，这才五点多什么时候堵车也不应该这个点堵。”
许舒婳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心里想，果然是他们运气背，这种倒霉的事情也被碰到了。
司机想了想，喃喃说道：“恐怕是前面出现了什么交通事故，不然也不会这个点就这么堵上。我看离机场也不远了，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你们走过去吧。”
许舒婳看了一眼时间，如果再不过去，恐怕就要错过登机时间了。
如果过安检的时候人再多一些，恐怕他们真的要延误。
出了车费，许舒婳带着余秋白下了车，两个人又急匆匆的往飞机场赶。
机场离的不远，十多分钟就能走到，但这路途在许舒婳看来忽然变得格外的漫长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出国到底是她心中所想，还是被迫选择。
余秋白像个小孩一样，安安稳稳地拉着许舒婳的手，跟在许舒婳的身边。
许舒婳推着行李箱，心里五味杂陈。
许舒婳看着余秋白局促不安的样子，安慰道：“没关系的，到了国外，我们都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们了。”
许舒婳说的话，余秋白不是不清楚。
她也知道，她们两个人就此离开以后，过往都与他们无关。
只是余秋白还是会担心，自己会给许舒婳造成拖累。
“妈，今天早上药喝了吗？”
许舒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尽管她已经督促余秋白喝药督促了好几遍。
余秋白点头，“喝过了，放心吧。”
话说出口，许舒婳却又觉得自责，她这样问仿佛是不放心余秋白似的。
小心翼翼看着余秋白的表情，余秋白看向远处，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淡漠。
感觉到了许舒婳的目光，忽然回过神来，余秋白才笑着对她说道：“放心吧，不管怎么说，妈都不会给你造成负担。”
“怎么会是负担呢？妈，您别这么说自己。”
听许舒婳焦急的语气，余秋白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语。
果然是前面出事故了，大卡车撞到了小汽车上，横在了路中间，才导致大清早的便堵车。
前面就是机场，从正门进去过安检，往后与这座城市便再也没有关系，与城市里的人也不复相见。
那车祸发生的现场距离他们两个人在的位置并不远，站在原地，许舒婳还能听到那一边骂骂咧咧的声音。
两拨人在那里争执，谁也分不出来胜负。
有好心人报了警，然而警察的到来却也并不能劝动这两个火气上了头的人。
许舒婳看了一眼时间，她们的时间还算充裕，便刻意停了下来，听周围人的交谈声音。
她暗暗的在心里想，也许这是为数不多能够听到母语的地方了。
余秋白知道许舒婳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十分为难，终究忍不住对许舒婳说道：“其实不去也没有关”系，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吃药能控制得住。”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国外最好的医生给您治病，我们会在那里有一个新的开始。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会再见到不想见的人，可以过自己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