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不得已，你现在跟我说这样的话，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
顾明霁内心别提多震撼了，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这一点连宋明和都不知道，所以他也没跟顾明霁提起过。
现在一听说自己跟许舒婳求过婚，顾明霁脑子里放过一抹熟悉的画面，却又在下一秒转瞬即逝，就像从未出现似的。
但顾明霁知道许舒婳说的是实话，那样的片段听起来实在太过熟悉，他相信自己身上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
也正因如此，顾明霁心里才更加难受。
他实在无法想象，许舒婳这段时间到底忍受着怎样的压力才能撑到现在。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啊，却平白无故承受了那么多。
原本这些都可以完全避免的，就因为自己开车时不小心才埋下了这样的祸根。
到头来，顾明霁竟也不知道该怪谁了。
许舒婳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出事的时候，我确实崩溃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甚至想一死了之，毕竟你已经忘记我了，我也问过医生，你恢复记忆的希望实在太渺茫。”
“可后来你又说你要跟程樱结婚，对不起，我真的等不下去了。”
许舒婳现在想想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仍然情难自抑，控制不住的想掉眼泪。
“小婳……”顾明霁深情地喊了一声，上前想帮许舒婳擦干眼泪，她却退一步拒绝了。
“顾明霁，你没必要说什么，我都明白你的心思，但我想要的是以前的你是那个，从眼到心都只剩下我一个人的你，再也没有别人的痕迹。”
“可现在你虽然不喜欢程樱，但她对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出于愧疚也不好对程樱做什么，现在的你，已经不完整了，也不再是以前纯粹的你。”
“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许舒婳的表情平静得吓人，她说这样的话更让顾明霁心中胆寒。
如果许舒婳崩溃的在他怀里大哭一场，又或是冲她大喊大叫，顾明霁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之处。
毕竟是自己犯下的错，他理应承担这些。
可怕就怕许舒婳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这意味着许舒婳真的放下了，她对自己当真没有半点留恋了。
最惊恐的事情还是发生，顾明霁心中一慌，不管不顾的抱住许舒婳，“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许舒婳轻轻摇头，心里却默默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她没答应顾老爷子的话，顾明霁又跟她说了这些，许舒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他。
她实在受不了没有顾明霁的日子，太难熬了。
几乎每一个晚上，许舒婳都会梦到顾明霁，一个又一个，就像永远醒不过来似的，她恨不得自己一直沉沦进去，再也不管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只要能跟顾明霁在一起，许舒婳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许舒婳不是一个食言的人。
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顾明霁来的终究晚了一步。
而这一步，就足以错过很多事情。
不能怪顾明霁，不能怪许舒婳，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怪谁，但他们也的确没必要为这样的阴差阳错承担责任。
“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顾明霁又问了一遍，声音微微哽咽。
“小婳，我不相信你那么狠心，我知道你很爱我的，以前的事情我虽然不记得，但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也相信，我终于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顾明霁要崩溃了，他来找许舒婳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些话排演无数遍了，宋明和还特地为他鼓劲加油，希望他能抱得美人归，可到头来这一切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顾明霁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他也惊讶许舒婳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两情相悦就应该在一起，顾明霁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许舒婳改变主意。
许舒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身子也微微颤抖。
她何尝不想跟顾明霁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自己在他公司里上班，每天跟顾明霁一起下班回去做饭吃，偶尔开开玩笑，又或者打打闹闹，那样的生活就是许舒婳梦寐以求的。
从前的她经历过，正是因为经历过，才更加明白从天堂掉落地狱是什么感受。
顾明霁能再一次带她上天堂，许舒婳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可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再一次跌落地狱。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来一次，许舒婳恐怕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信心了。
她也不希望自己像个傀儡似地任人摆布，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
许舒婳明显感觉到顾明霁哽咽的声音，但想到顾老爷子，她还是决然的推开了顾明霁。
“今天，我要把所有的话都说给你听，我也希望你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许舒婳擦掉眼中的泪水，表情冷漠至极。
“我今天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我也不会自己后悔自己做出的所有决定。”
“顾明霁，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程樱或许不适合你，但有那么多富家千金，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真正适合你，顾老爷子又满意的人选，你会跟她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天知道许舒婳说出这些话心里到底有多疼，就像有人拿刀子在割她的心脏似的，疼到痛不欲生。
许舒婳的嘴唇不可控制的颤抖着，可她却极力压制，不允许露出太过脆弱的表情。
她怕自己绷不住，真的会扑到顾明霁怀中大哭一场，可那样她就走不掉了。
应了顾老爷子，又怎能反悔？即使许舒婳真的要食言，以后又要拿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顾老爷子？
他本来就对自己有诸多不满，再来这么一出，即使自己真的跟顾明霁在一起了，顾老爷子也是万万不会让许舒婳进入顾家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