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真心对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比起最亲近的人我宁愿不要。”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郭老爷子的势力很大，可是你没有想过顾明霁也有他自己的能力，郭老爷子能做的事情，为什么顾明霁就不能做呢？”
这几句话忽然间将许舒婳点醒，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郭老爷子能做的事情确实顾明霁也能够为她做，只是他一直以来都住在顾老爷子的威压中，而不敢轻易去支持顾明霁。
这一次，老爷子临阵失约，是顾明霁补上了这个空缺，可是她现在却还是想要再一次投奔顾老爷子。
许舒婳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刺骨得痛，她再一次跌坐在了椅子上。
余秋白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畏畏缩缩的，空有一腔热血，却什么都不敢做，后来是你父亲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背弃所有。”
“当时啊，我的父母身边所有人都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因为你父亲家里比较穷，是从山区里走出来的，我那个时候是第一次恋爱，没有什么经验一腔热血全在他的身上了。”
许舒婳忍不住插嘴，“您不用说了，剩下的事情我都知道，不止我，甚至现在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
“我有时候总在想，恨自己怎么不能穿越到你还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你们两个人分开，也就没有你以后的苦难。”
听到这里，余秋白忍不住抱了抱许舒婳，“傻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我没有在一起，我就不会遇见你。”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可至少我当时一意孤行和他在一起，我不后悔。”
“余家最后的败落是必然的，不管我和你父亲在不在一起都会造就后来的事情，唯一的区别不过在于遭遇这些事情之后，该何去何从。”
她看着许舒婳，“我们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可以回头看看，但是不能再往回走，何不竭尽全力的让未来更好一点呢？”
许舒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迟疑。
“现在你还有可以选择的机会，我只是希望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个机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坚定的在你的背后，哪怕不要这个治疗的机会呢。”
余秋白眼里闪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光芒，“其实你也清楚跟顾老爷子打赌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底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击我们。如果他忽然反水，你又该怎么办？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本来也就不想得到什么，只是想你好起来，我知道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真的不想看到我的女儿，未来也跟我一样不幸福。”
许舒婳看着余秋白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
许舒婳一夜未眠。
次日清早，她在窗口的时候忽然看见镜子里的反光，反射出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尔后在回头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不知闪到了哪里去。
她知道顾明霁又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总是会偷偷的来到医院，大老远的看自己一眼，然而在她快要发现他的时候，便悄悄地闪开。
不是不想见，自从许舒婳无数次地拒绝他以后，顾明霁似乎对这些事情产生了应激反应一样，每一次看到许舒婳那拒绝的目光便害怕。
他也不知道恐惧是从何而来，到底是内心深处过于喜欢这个人才生怕他离开。
在墙后面顾明霁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难得这样近距离地看许舒婳。
他看了许舒婳许久，只是在看到许舒婳回过头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影早已经被反射在了镜子里面，仓皇离开。
这一次，许舒婳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躲着他。
余秋白所说的话语全都深深地落在了她的脑海里。
许舒婳心里酸涩却还是大胆走到前面去。
听到许舒婳的脚步声，顾明霁步子越发得快，却在楼梯拐弯处却忽然听见许舒婳轻声的喊他的名字。
“明霁。”
这个声音，顾明霁许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再一次听到的时候，忍不住浑身战栗。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跟许舒婳对视四目相对，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一样。
顾明霁经历过这么多的生死离别，却还是忍不住眼眶通红声音，有些哽咽。
“你终于肯回头看看我了。”
这一句话他的心里不知道憋了多久，每一次看见许舒婳的背影都很想冲上去抱抱她，每一次却都强制自己打消这样的念头。
“我今天还没有吃早饭，要一起去吃一个早饭吗？”
许舒婳忽然开口，顾明霁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许舒婳站在台阶上，微微俯身朝着他笑。
有那么一瞬间，顾明霁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从来没想过他会跟许舒婳还有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时候，对面的她笑魇如花，这样的笑容，顾明霁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了。
“怎么不说话？”许舒婳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神微微一停，“难道，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生我的气吗？”
顾明霁赶紧摇头，讪讪一笑，“你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是我不明真相被程樱给骗了，一直以为你接近我居心叵测，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想听。”许舒婳摇摇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早餐店，味道很不错，一起过去吧。”
顾明霁答应了。
其实他是想把顾老爷子的事说给许舒婳听的，但看她这样子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许舒婳一直以为是顾老爷子帮了自己，顾明霁虽然不想给别人做嫁衣裳，但也不会贸然冲动。
反正他已经偷听到许舒婳和顾老爷子的对话，如果哪天把真相说出来，就凭许舒婳对她的爱意，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顾明霁并不着急。
二人并肩走着，谁都没再说话，很快就到了。